“嗯。”他重复
遍，“看人。”
因为是甄意，所以每滴眼泪都很珍贵，每滴眼泪，都格外珍贵。
其实，比起林涵
死亡案，许莫死亡案并没那
大号召力和关注度。可因为之前那场庭审太过惊天动地，这次法院气氛丝毫不输上次，甚至更甚。媒体民众焦点全不约而同放在甄意身上。
大家很关心上次还和检控官们合作，这次又站在对立面和检
甄意确是累，这场庭审耗费她太多力气，她躺在床上，闭眼才发现好累，眼睛哭肿，便觉整个人都不舒服，困倦而无力。
很快言格回来，手里拿着两个小袋子，坐在床边，看眼她红红眼睛，说：“把眼睛闭上。”
甄意抬起脑袋瞧，又乖乖躺下：“酒店里怎会有冰茶包？”
他用茶包盖住她眼睛，探身过去点点抚平边角，说：“早叫人准备。知道你会哭。”
黑暗中，他声音落在头顶，格外轻沉好听。
言格看她几秒，才轻声道：“甄意，
没那弱。”
“知道啊，可……”尾音没，她没继续说。
“你要相信，甄意。”
她“嗯”声。不是不相信他能力，只是法庭上难免深挖细枝末节，那多旁观者，他性格，怕是不自在。
他手插兜，背身立着，又问：“他们能有你伶牙俐齿？”
得出她每句话他都有认真听进心里。
阳光微醺，隔着层薄纱，高楼下繁华街道像是沉在水底，喧闹声朦胧不清。
这米阳光里，只有女孩细腻声线：“言格，你记得，答时候不要急躁。”
“注意不要紧张。
“如果对方问意外问题，别慌乱。”
她眼睛在瞬间清凉舒爽起来，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绿茶香，袅袅，惬意而沁心，昏昏沉沉脑子也清明起来。
又听他淡淡地说：“眼睛痛，就容易头痛。敷段时间再睡觉，醒来应该会消肿。”
“你怎算准会哭。”她放松地躺在床上，觉得窝心极，隔半秒，又有些懊恼，“你是不是觉得很喜欢哭？他们都说，女人不要经常在男人面前哭，哭多，眼泪就不珍贵。”
他只说句：“看人是谁。”她条件反射地扭头，又赶紧捂住茶包，漆黑中，他扶正她脑袋：“别乱动。”
她问：“以为你说看事。”
“不样，”甄意瘪嘴，有些委屈，更有些霸道，“说得，别人说不得。”
“……是……你说得，别人说不得。”他看着窗外淡蓝色天空，缓缓地说。
是承认。
良久，她在心里搜刮圈，道：“没什可交代。”
“你躺下休息会儿吧。”言格说，转身去客厅。
“急躁”“紧张”“慌乱”，这种词真是太”适合“言格。他从容配合地听着，就说句：“嗯，知道。”
他嗓音像瓷，又像慵懒阳光，专注地回答，她反而下忘词，不知接下来还要交代什。她又赶紧翻纸张，唰唰地响。边翻边轻轻吸口气，可脚还是在抖。
他低头看着她，终于问：“甄意，你在担心什？”
她愣，仰头看他，目光有些茫然，半晌又低下头，捋下耳边碎发，声音又细又小：“怕他们欺负你。”
有瞬，世界是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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