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若有似乎地“嗯”声,合上眼睛:“知道。”
……
探视间里,很安
“甄意。”他低低唤她。
“嗯?”她僵,手指不动,却还不甘心,指尖又戳戳。
“不是说这个。”他嗓音略沉,“对不起。”
“诶?”她倒是讶住,“怎?”
“言栩车祸那天事,对不起。”他靠在她腿上,睁开眼睛,眼眸清黑而深邃。
想起司瑰偶尔靠在她肩上,才靠上去就跳起来踹她脚:“甄意啊,你长点儿肉吧!硌死。”她挺好心,小声嘀咕:“舒适度很差吧……”
“很好。”他闭着眼睛,声音仍然虚弱,轻轻飘进她耳朵里。
好心房主对租客建议:“你可以靠在腿上,腿上肉比较多,像天鹅绒枕头,你现在用是荞麦枕。”
“荞麦枕对身体好。”他说。说完却身子斜,枕去她腿上。
太突然!好痒!甄意差点没忍住个激灵。
得不自在,且他躺着,她坐着,近距离看着他,有种她瞬时会从天空上吻下来感觉。他更加不自然,动下,想别过头去,却又不太想。
她眼眸纯净,凝视他几秒,问:“要坐起来吗?躺久不舒服吧?”
“嗯。”他试图起身。
甄意赶紧擦干净手,去扶,顺势坐在沙发上。
他坐起来,头歪,便靠在她肩头。
这些天,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回想起她凄惨而惊恐哭声:“言格,你别这样,求求你别这样。会害怕。你这样会害怕!”
想起,心就疼,怎心理暗示都没用,都解救不。
对他来说,世上只有这种疼痛,用催眠治不。可偏偏,他痛,只有这种。
甄意愣愣:“没事啊,说什对不起。不介意。幸好你没听,因为你坚持,言栩获救啊。”话这说,心里却温暖得骨头都快化。其实,他多在意她。
她又有些难受:“言格,你别太难过。虽然不能说言栩定会什时候醒来,但他至少还活着。”
“昂~有痒痒肉!等下。”她托起他头,手赶紧在腿上搓搓又揉揉,“呼,这下好。”她手指深入他发间,也叫他头皮发麻,心弦轻颤。
她腿确很舒服,柔软弹弹,像果冻,他又想睡。喝下许莫药后,他花很长时间自催眠,现在总算好。只是,似乎用力过度,心灵和思绪都有种静得起不来无力感。
他脑袋有点儿沉,安枕在她腿上,心里也安静下去。
她觉得这个动作太亲昵,不禁心里欢喜。想让他舒适,所以乖乖坐着不动,手指却不听话,忍不住缠着他短发在指尖绕来绕去。
他睫毛轻轻颤下,却没睁眼,她不安分拨弄他头发感觉,其实很舒适惬意。
甄意瞬间静止,仿佛他靠进她心里。阳光走过地毯,照在她光着脚趾头上,暖暖。
她轻轻揪着手指,动不动,身体好像僵掉。
唔,不知是因为在病痛中,还是因为言栩沉睡,他这些天格外柔弱。
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他眼,他合着眼帘,睫毛又黑又长,鼻梁高高,呼吸有些沉,却还均匀。
不是说躺累,怎才坐起来就靠肩膀上睡,又不是枕头。甄意腹诽,又窘窘地望着天。心里纳闷,嘴上却没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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