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肚子饿。”
他悬着心瞬间落半。已经过饭点。“去厨房叫人给你做饭。”他刚要起身,她攀住他手,“想吃你做,要松仁玉米。”
“好。”他复而坐下,拇指轻轻
九溪言庄。
夜风清瑟,无边落叶。
南侧处庭院木楼里,灯光朦胧,照映出雕花窗户上幅幅古典水墨画。这楼像只古风灯笼,清幽雅致,在夜里散着葳蕤柔光。
甄意蜷在客厅小榻上,裹在毛毯里,露出缠着纱布手臂和脚掌。她睁着眼睛,瞬不眨盯着言格,目光笔直,用力,像坚守着某件不能丢失珍宝。
言格抚她额头,她没有抵触也没有退缩,对他完全无戒备。
言格只看甄意。她眼眸静默,浑身是伤。头发乱糟糟,脸上道口子早在冷风里结痂,脖子上几条勒痕,T恤上满是尘土,手上全是血,脚下更是鲜血弥漫。
他心沉闷至极,把她打横抱起去他工作室。
他把她放在桌上,给她清洗伤口贴纱布。清理脚板心时,她脚下全是碎玻璃渣,混杂着血,像只血淋林刺猬。
他有瞬间无法呼吸,轻吸口气,拿镊子给她拔碎玻璃。碎发遮住他眼睛,他眼眶湿。
分明知道她此刻已感受不到疼痛,他还是轻轻给她吹气,生怕弄疼她。
是啊,什事到他这里,他都能沉默地包容然后释然,什事都没关系。
怎能没关系?
她心痛得不可能再好,她生不如死,生不如死啊!
“不!”她大哭,剧烈挣扎中,手里刀割伤言格手臂。她猛地怔,手松,刀砸在地上叮叮咚咚。她盯着言格手上大道口子和流淌鲜血,忽然就止歇斯底里,眼泪吧嗒吧嗒,寂静无声地砸落。
“甄意,没事。”言格扶住她肩膀,稍稍蹲下来,目光和她平齐,“只是小伤,不要怕,甄意。没关系。”
过关回来路上,她没说话,也没动静,只是缩在他怀里,紧紧抱着他腰身不肯松开。或许很累,却不肯闭眼睛,仿佛生怕松手闭眼,他就不见。
到他家,她才终于安心。抱她下车时,她舒口气:“安全。”
言格心狠磕下。她闹着要回这里,是担心他安全。
良久,她清黑眼眸缓缓回神,细眉蹙起,有些难受。
“怎?”
“言格。”她忽然发声,面无表情,“要回家。”
言格怔,抬头,不知道她什时候醒。
她异常平静,黑眼睛寂静而清澈,死板地重复:“要回家。要回言格家里去。”
他知道现在她,是甄意。
全城都在找她,此刻她过不关卡。但……他拿纱布给她包好脚掌,应道,“好。”
他眼眸那样深邃宽容,声音那样温和平静,带着抚慰人心力量。
她呆呆,安静,动不动。
“没关系吗?”厉佑被护工捆绑着,幸灾乐祸地笑,“言格,她失控,行尸走肉。你要辈子这样照顾她?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,她发疯就给她催眠?”
言格淡淡看他眼,仿佛看团空气,对护工道:“把他关好。”工作,命令,不带任何情绪。
历佑再度被他漠视。他不知道是因为当时言格昏迷无知觉,还是他心里太过超然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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