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格在屋内写字,偶尔看她睡着,再拿条毛毯给她加上;偶尔看她醒着,端杯热茶给她;常常……只是走到门口看她眼,看她在风里发丝狂乱睡颜却安静,看她还在,又拔脚返回。来回数次,甚至可以站在门边看她几十分钟,无只言片语,唯有眸光深深。
夜里吃过晚饭,言格要去塔楼书房找资料。甄意洗完澡,裹他浴袍,跟他起。
到晚上,山风更大,在楼外盘旋呼啸,塔顶四角驱邪铃叮咚作响,和着风声,像交响
她脑袋紧紧埋进他腰腹。他稍顿下,继续抚摸她头发:“不要难过。”
“唔。”此刻,他手指在她发间抚弄感觉私密而宁神。他安慰,她就治愈,唇角忍不住绽出大大笑颜。
他笔直地坐着,不知是不是因为外边太阳,白皙脸上有丝微红:“甄意。”
“嗯?”
“你脸……压在那里……”
甄意看见淮生手,惊问:“你手上怎会那多伤?”
淮生拉上袖子,愈发悲哀:“姐姐不在,自己做饭总会被烫伤。”
言格微微皱眉。烫伤?不止,还有隐约抽打或勒到伤痕,密集而繁多。
回深城路上,甄意睡在后座,头枕在言格腿上。
“这两天都在睡觉,怎还是那困?”她闭着眼,精神不太振奋。
,别和她生气。”
甄意听说杨姿天天来警署闹,说她真和男人发生关系,说警察包庇言格,警署上下都知道。她更难受,道:“你也不给她辅导辅导,劝劝她,让她别这样。”
卞谦叹气:“正在试,不过她很固执。”
甄意和他说几句,便和言格起离开。下楼梯时又遇到淮生。
甄意刚奇怪,又想到淮如死后法医会给她做尸检。
“……”她动不动,紧紧搂着,“知道啊。”
甄意原本打算留在K城,可言格邀去他家,便再次回深城。
细草铺毡,繁花糁径。木舍三楹,花木四合。
下午,甄意裹着毛毯躺在楼阁外露台摇椅里,琵琶树下,偶尔合眼睡觉,偶尔睁眼望天。风很大,能吹动她摇椅,晃来晃去。神思都变得散漫。
气象预报说,罕见秋冬风,bao要登陆K城。森林落木萧萧无边,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。如此自然大势时刻,就该待在最亲近自然地方。
言格低头抚摸她脸,手指与脸颊间温度细腻而柔软。他懂她,她喜欢肌肤间亲密接触,他抚摸几下,她心里不耐情绪便消弭下去,变得安宁。
“甄意?”
“嗯?”
“因为杨姿而心里难受?”
甄意不搭话,扭过身子委屈地抱住他腰身:“嗯。”想在他面前装没事,却还是被他眼洞悉。
淮如从她家阳台摔下去。她不知该不该打招呼。可淮生看见她,走过来,眼睛红红,脸色也憔悴:“甄意。”
“淮生,节哀。”
“甄意,知道你不会杀姐姐。对不起,姐姐又给你添麻烦。”他眼里浮起泪雾,“可姐姐也很辛苦。对不起,请你原谅。”
“是没处理好,没救到你姐姐,也请你原谅。”
淮生拿袖子蹭眼泪,捂着眼睛哽咽:“她人在外面逃亡太可怜。终身监禁也会被监狱人欺辱,现在……她死时候应该没有长久痛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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