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
姿势，她在中学时代常做。言格记忆有些恍惚。
很多年前，他听
她话，每天早上来接她上学。
那时，他站在破旧铁门这边，听屋子里她声势浩大地刷牙洗脸，姑妈训叨她猴
他被她这样眼神看得心跳骤停，以为就是这
刻。可……
下秒，她嘴角便扬起大大笑容，蹦上来搂住他，夸张地撞个满怀：“你都收拾好啦，早餐
请你去吃粥好不好？”
“好。”他淡淡地应着，颗心落下去，稳稳牵起她手，拉过墙边小箱子。
甄意欢乐地跟在他身边，出门前不忘回头对坐在沙发上爷爷招招手：“老爷爷再见哦。”
言格出门，看眼门边苏铭，后者会意地点头。过会儿，他派人送爷爷回疗养院。
可她很兴奋，直在他怀里拱来拱去，咯咯地笑个不停，说打雷闪电好好笑。
今早，天气放晴。金黄阳光洒满整间小屋，窗外天空蓝得像宝石般纯净。
言格叠好被子，目光无意扫过床边张淡蓝色小桌子。上面涂得花花绿绿，是甄意小时候杰作。白色改正液画个桃心，心里写几个歪歪扭扭字：
“言格甄意”
刚才甄意起床看见，纳闷：“为什
这里有们名字？”
言格坐在粉红褪色少女床边，弯腰系鞋带时，忍不住想起昨晚事。
电视屏幕播放着青年商业才俊恭贺新年祝福MV，有段是戚勉。甄意见，挑着眉毛说：“哇，这个老板好年轻帅气。”
那时，言格没有回话。
她看会儿电视，又疑惑兮兮道：“这家老爷爷直盯着傻乎乎地笑，你说，他是不是老年痴呆啊？”
那时，言格也没有回答。
甄意下楼梯，走几步还回头看看苏铭，小声问言格：“那是老爷爷儿子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她“哦”声，走在昏暗脏乱楼梯间里，费解极，不知道言格为什带她来这里，点儿都不好玩。
但她什也没说，而是歪头靠在他肩上，揽住他手臂。只要有他在身边，去哪里都没关系。
楼梯转弯，他手自然地松开，可手指才放开，甄意手绕，小手重新钻进他手心，牢牢握住。他稍稍愣，侧头看，她整个儿像树袋熊样挂在他手臂上。
言格看圈。当年儿童衣柜还摆在角落。房间没什装饰，也没有女孩子应有玩偶，只有些廉价海报和贴纸。
这间小屋其实有他很多青涩而温馨回忆，可她已经开始遗忘。
外边，她歌声越来越近：“……接着写，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结尾，你是唯想要解……”
言格走到门边，正巧遇见她进来。
歌声和脚步声戛然而止，她顿住，抬眸看他，黑黑眼睛珠子安静而清澈，认认真真，在端详什。
他知道，留给他时间不多。
甄意在客厅里哼着歌儿：“……雨下整夜，爱溢出就像雨水……”
周杰伦《七里香》，高中时她很喜欢这首歌，整天挂在嘴边。上次听她唱这支歌，是十年前。
他按捺住缓缓下沉心，起身叠被子。卡通图案被单展开，是晚缠绵旖旎气息。
昨天夜里下雨，整夜。工厂废旧居民楼顶层在电闪雷鸣中像苍茫海上孤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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