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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,甄意发出动静那刻,言格就醒来。当时甄意有如惊弓之鸟,惊诧地望着他,像望着陌生人。
“甄意,是言格。”他想和她说话,可她不听,慌乱地从他床上跳下去,套上衣服,鞋子都不穿就哐哐当当下楼去。
言格立刻穿上衣服去追,可甄意早已不知去向。
他四处看,在屋外找很久,经过言栩庭院门口时,意外听到甄意声音。她说句话,那瞬间,他心彻底融化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,仿佛等待某个不想面对却又不可阻挡时刻。
驱邪风铃远远地在叮当作响,天地间安静得只有缓缓风声。
终于,他抬起头,准备说什,却见她蹙眉望着他,茫然而无助,嘴唇颤抖,似乎很努力想说什,却说不出口。
“……言……格……”她终究说,“……言格……”
其实,她记忆早就已经空,什都没有,和他有关切,和她自己有关切,都不记得。
她仍旧是他离开时样子,听话地没乱动,坐在浴池边拿花洒冲脚,歪着头在玩水。
他声音轻点儿:“甄意?”
她踏着脚丫踩水,没有理会他。
他觉得瞬间眼睛里像是进什东西,视线花晃晃,有些模糊。
“甄意。”
竟没发出丝声响。她窝在他怀里,搂着他脖子,抿唇直笑。
言格察觉到她笑意,问:“怎?”
“嗯嗯。”她笑着摇摇头,过半晌,软软道,“言格,你对真好。”
他无法回答。莫名其妙地,鼻子有些酸。
回到卧室,他把她抱进浴室,让她坐在浴池边,给她拿热水冲脚。她盯着圆圆大浴池眨眼睛:“们俩都可以在这里游泳。”
“你们长得真像,模样。”甄意声音有些忐忑,疑惑,却很确定:
“但他叫言格,你不是
到这样颓败地步,却还死死地记得“言格”二字,却还固执地抓着他名字不肯放手。
还懵懵懂懂地搂住他胳膊,着急忙慌地往他怀里靠。还如往昔,本能地认为他这里才是安全亲密。
言格把她搂进怀里,下颌紧紧抵在她额头上,什话也说不出,只有眼泪砸下来。
那天晚上搂着她睡觉,她是最安静次。
她只是紧紧箍着他脖子,动不动,不说话,也不肯闭眼睛,像是坚守着什。
“啊?”她终于回头,眼神清澈,纳闷又不解,或许是看见他瞬惊惶样子,她脸上也渐渐有慌乱神色,“你……在叫吗?”
她已经忘自己,忘她是甄意。
这次,他没再唤她名字,走过去关水龙头,问:“洗好吗?”
“嗯。”
他拿张大毛巾,坐在浴池边,把她脚捞起来,擦拭干净。下下,很轻地摁压,非常仔细认真。
他卷着袖子调好水温,揉揉她头,说:“别乱动,把你东西拿过来。”
她乖乖地点头。
言格回到卧室,打开行李箱,把今早替她收进去东西拿出来。洗面奶,保湿霜,润肤露。关上箱子,听见浴室里没她声音,只有潺潺水流声。
“甄意。”没人回应。
他把手中堆瓶瓶罐罐放到地板上,站起身,心不知为何揪紧,快步走向浴室:“甄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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