拐角这头，李瓒靠着墙壁，低着头，拿棉球
下下擦着手上
伤口。
擦
好会儿，他拧着眉心抬起头，将脑袋靠在墙壁上，默默望天。望着望着，沉沉地吐出口气来。
“什
？”
“想能不能做点儿什，让这切早点结束。不过……”他极淡地弯下嘴唇，那笑容却没有半分笑意，反而有些苦涩。后面话也没说完，撂在那里。
宋冉安慰：“今天虽然伤者多，但死者少。如果在集市里爆炸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。……你救很多人。”
李瓒轻轻摇摇头。
他没能拆掉那枚炸弹。他打死袭击者后，跳去后座打算拆弹。但那人有同伙，他们开车追上来朝车内开枪。李瓒别无他法，只能弃车滚下去。最终，子弹引爆炸弹。
李瓒走下台阶，坐到她身边，递给她小块沾水绷带。
她仓促看他眼。
“擦擦脸。”他说。
宋冉擦擦被泪水糊住眼睛，又把脸颊抹遍，白色绷带很快沾满灰土。她低着头不说话，很难过样子。
李瓒看她半晌，又看向远处，轻声说：“江林没事，你别担心。”
江林，再看看哭得不成样子宋冉，愣半晌，又低声问遍：“怎哭？”
宋冉垂着脑袋不回答，胡乱抹把眼泪，转身就跑出去。
……
宋冉坐在医院后门台阶上，脸上泪痕已干，沾满烟灰尘土。
后门街道上人来人往，看上去些都很寻常。
他心里也不平静，想说点儿什。但医院后门被推开，士兵A探出脑袋：“江林包扎好，没事儿。”
“好。”李瓒起身。旁宋冉也站起来，她有点儿腿麻，起身时不小心晃下。
李瓒下意识伸手去扶她，可她手臂缩，装作无意地躲过去。
他手在空气里晾半秒，慢慢收回来。而她已走进医院，去看江林去。
走廊拐角另头，战友们围在江林身边问候，宋冉也轻声安慰着他。
宋冉撕扯着手中绷带，心里千回百转，却无话可说。
满心哀怨，纠结成句：“
是哭今天每个受伤人。”她卷着手中湿绷带，下下用力擦着脏兮兮手指，说，“今天……太惨。”
“以前没见过。”
“没有。你呢？”
“上次来撤侨见过。所以……”
个男人跨坐在摩托车上，跟路边香料店里老板聊天；个女人牵着对儿女走过，小孩子欢快地唱着歌；公交车站旁，两三男女等着车，表情漠然。
大家早有准备。这天迟早要来。
叛军和恐怖分子势力已渗入南方。
能逃早就逃，留下都是走不掉；无钱无势，毫无退路，只能漠然站在原地，等待命运降临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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