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发师再三确认:“确定要剪短发?”
“嗯。再不剪,头发要掉光。”
“剪到耳朵根?”
“嗯。”
理发师比划几下,说
李瓒咳得满脸血红,强忍着喝几口糖浆,又吞下几片药,这才稍稍抑制些。
从陈锋进来那刻起,他表情就平静平淡许多,人却是累得没什力气,倒在床上阖上眼睛。
陈锋原想安慰他几句,但他知道,李瓒不会听。
他其实想知道,那天究竟发生什。他不明白,李瓒这样专业拆弹兵,怎会在那种情况下被近距离人肉炸弹伤到。
他看眼病床上李瓒,他睡颜安静无声,助听器取掉。
军医道:“见过很多拆弹兵都有他这种情况。近距离被炸弹所伤,会留下严重恐惧心理。不过,他这种程度,怀疑可能有别原因你们不知道。……不论如何,建议你们多尝试些其他治疗方法和途径。”
“好。会注意,谢谢您。”
陈锋从医生办公室出来,走去病房,刚要推门,听见里头猛地声响,像是谁脚狠狠踢墙。
这对陈锋来说,是很陌生。
他停在门外,透过玻璃朝里头看。
和强度如何?”
“隔个小时就会有次……”李瓒张张口,眼神有些晦涩,低声道,“声音很大,像无时不刻在爆炸样。”
杰克逊医生不禁微微皱起眉,却又微笑道:“恢复期会存在定耳鸣和头晕现象。你现在身体很虚弱,这也会影响恢复效果。不要急,慢慢来。”
会面结束后,李瓒由护士带去病房。
他离开时,军医看陈锋眼。
陈锋微叹口气,闭嘴。
……
那天宋冉洗完头,冲完头发上泡沫,梳子下去,大团乱发掉在地板上。再梳子下去,又是团。
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这段时间她脱发严重。
中午,她去理发店剪头发。
李瓒仰着头站在窗边,下颌紧咬,胸膛剧烈起伏着,拳头也狠狠握紧。几秒后,他用力吸口气,走动几步想要控制什,可心里苦根本无法纾解,他深深弯下腰去,手撑住膝盖,像要呕吐样子,大口呼吸着。
下秒,两三滴晶亮泪水砸在地板上。
陈锋怔,可李瓒已迅速站起身,双手抱住后脑勺在窗边凌乱踱步。
他转来走去,几乎是无可奈何,双手用力撑住窗台,低下头继续控制情绪。忽然,他没忍住咳嗽声,这咳,再也抑制不住,捂着口剧烈咳嗽起来。
陈锋立刻推门进去,从包里翻出药给他。
陈锋单独留下,问医生:“有事吗?”
军医叹口气:“上次给他做手术其实很成功,就像刚才说,恢复期会存在耳鸣现象……可从他描述状况看,他感受到严重程度已经超过从医学上看到实际程度。”
陈锋听言,只觉头皮发炸,他用力揉揉额头,问:“意思是,您也没有办法吗?”
杰克逊说:“在想,李少尉他……是不是心理上存在些问题,阻碍他潜意识上恢复;或者说,加强他感受到症状。”
陈锋说:“他是个拆弹兵,却被炸弹炸伤,肯定会有心理阴影。现在,他只要碰到拆弹事,或者说只要想,脑袋和耳朵就会很痛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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