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瓒坐上副驾驶,系上安全带,扭头冲自己指导员和战友们笑下,挥手告别。
车开走时候,他平静随意地收回目光,却没忍住看向后视镜,直看住,看着营地越来越远,终于消失不见。
他抬头将脑袋靠在座椅上,拿手臂捂住眼睛,嘴角颤抖着,颤抖着,压瘪下去;而两行泪,滚进鬓角里。
……
除夕那天,冉雨微亲自
“指导员。”李瓒轻声打断他,“爸爸来接,在门口等。先过去。”
陈锋哽住。清楚他性格,在这里多待天都是痛苦。
他拍拍他肩:“以后要是遇到什困难,记得来找老指导员。”
李瓒温和笑:“知道。”
李瓒背着军用包走出宿舍,目不斜视地穿过那训练无数次操场,到大门口时却放慢脚步——他战友们全副军装,分列两队,站着军姿为他送行。
李瓒出门时看眼,锁上门。
走廊里,道影子斜过来,是陈锋。他就知道李瓒会挑今天离队。
他比谁都清楚,这孩子心里头傲得很,如今落到如此地步,必然不愿让人看见,哪怕是最亲最近战友。
陈锋还记得李瓒刚上军校那会儿,十八岁新兵学生,长得嫩,没什脾气,性格也温和,见谁都腼腆笑。那时他觉得他不适合待在军营,可没想那孩子极能吃苦,又聪敏好学。为人作风正派,心头光明磊落。性格是个温和,骨子里却有股劲儿,有他追求和理想。
再到后来,他很确定,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。
微将宋冉生病归咎于宋致诚——当初正是他放任她去东国。
宋冉坐在飘窗上,窗外是帝城辉煌冬夜,夜色像张大网,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这座城。
窗子要是开大点,她或许会跳下去,这样就听不见他们吵声。
但她不会跳,她只是静静地拉上窗帘,吃安眠药,睡过去。
……
他抿抿唇,浅淡笑,从他们中间穿过去。
“敬礼!”
“唰”地声,战友们齐齐敬军礼。
李瓒从队列中走过。走到尽头,回身,立正,回敬个军礼。
出大门,李父上前来接他行李。
当初他也不舍得让李瓒去东国,准许他过去,无非是想着让他轻松地立点儿功,回来好升衔。这下好,立个等功,却……
距离去年爆炸,已经过去快五个月。能想能用切治疗方法都试过,李瓒身体各处都恢复,可耳朵问题依然没有解决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是个残疾人。
陈锋想到这儿,心里个咯噔。他也害怕,这孩子没有未来。
但他很快将这丝不吉利想法撇去,走上前搭住李瓒肩膀,说:“你档案要等开年后再审。阿瓒,你要是愿意,想想办法,给你在队里谋个……”
除夕前天,梁城又降温。寒气凛冽,冰凉透骨。
李瓒去宿舍里收拾东西。他特意挑这天,队里人少,他不想做告别。
他东西并不多。
除几套军装、军衔、和军徽,外加几本书,就没有旁。
梁城冬天又湿又冷,这几天都阴云密布,宿舍里也笼罩着层灰朦沉闷光线。连贯亮眼军绿色也暗淡许多。他床上,被子叠成标准豆腐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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