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说出口就好像,为什只有这脆弱?为什只有这无能?
征战沙场士兵回到安宁国土,人们欢声笑语,没人听得见那段记忆里炮火声声。
在这和平年代,战争却在他们身上留下深深烙印,丑陋、私隐、不可为人知。
外人瞧见,或猎奇窥,或不屑顾。他们看不见那道伤疤下抽筋挫骨;他们不知道它看似愈合却会在阴雨天叫人痛不欲生。
而兜兜转转直到今夜,才终于碰见那个同样从战场上归来人,形销骨立,满目凄零;那个有着同样伤疤并夜夜发作痛彻心扉人。
“不是!”她摇头,泪水滚落脸颊,“是对不起,说太过分话。你不要生气……好不好?”她哭道,“是情绪不稳定……也是固执不听劝,造成现在局面……早就不能做记者。早就错……
可你不要生气,们不要吵架好不好?因为,只有你……只有你……”
她已是满面泪水,泣不成声,根本无法再组织语言:“……没法对任何人说。阿瓒,你知不知道……没法对……”
她双手捂着口鼻,深深低下头去,哭得不能自已。
他红着眼眶,吸着气咬紧下颌,竭力抬起头。夜空仿佛在晶莹闪烁。
他微微缩着肩膀,脸色也有些发白,眼睛却依然清亮。
他静静看着她,如当初在机场候机厅那个眼神,似温柔,似悲伤,却又更坚定。
瞬间,所有心酸委屈像江水般漫涌上来。
宋冉呼吸不畅,立刻朝他走去,却是李瓒先开口:“宋冉,有话跟你说。”
“说谎!”她急迫地打断,眼睛紧盯着他,“这半年来过得不好,点儿都不好。”
就像那天见到白色橄榄树。
没见过世人,永远不会相信世上竟有过那样盛景,永远不会理解天地间竟有过那瞬温柔。
没见过世人们大声说:“这世上不可能有白色橄榄树!”
可只有他/她知道,
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发间
“知道。”他说。
知道,你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。
因为也样。
因为这世上就没有感同身受;
她仰着头朝他微笑:“对你笑是假,说很开心是假,什家人都好、工作顺利,统统都是假。是装。……就像现在这样……”她咧嘴冲他笑,笑得很难看,笑得眼泪盈满眼眶,“你看,今天过得很好。在说假话,说好多假话。今天过得像要死,每天都难受得像是要死掉。……”
情绪汹涌而上,她蓦地哽住,哭不成,笑不成,竟不知该用如何表情面对此刻荒谬自己。
“也骗你。”李瓒微微笑,目光烁动,似是眸光,又似泪光,“现在过得很好,很轻松,拆弹很危险,不想干,不在乎,都是骗你。其实……”他轻轻摇头,嘴边笑容令人心碎,“……现在是个废人。”
话语出口,他痛得像是朝自己太阳穴开枪。
他抬眸看下天,吸着气,红着眼眶,压住声线中颤抖:“对不起。昨天不该跟你讲那些,不知道CANDY事,不知道你经受压力……只因为自己走过绝境,怕你也遭遇,才去阻拦你,质疑你判断力。对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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