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瓒看着她，她眼里映着远处
烛光，亮莹莹，唇角也含着淡淡笑；或许因为夜色和星光，她脸颊格外洁白粉嫩。似乎东国阳光都拿她
宋冉托腮望着，忽说：“
在想，如果明天有意外，这场婚礼究竟是幸，还是不幸。”
李瓒默然。如果他留下承担
切，他愿意；如果是她，他不愿。
宋冉扭头问他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他迎着她灼灼目光，说：“不幸吧。如果新郎在战场上去世，新娘就成
寡妇。今晚切回忆都是最深痛苦。”
宋冉微笑：“倒觉得很幸福，至少有回忆，不是吗？”
新人执着婚书，相拥亲吻。
直到这刻，有人鼓起掌。新人向陌生人们挥手致谢。
乐师们敲鼓，拉琴，摇铃，弹唱，音乐放肆而起。
小孩子们尖叫着，笑闹着，又蹦又跳。
大叔大娘们嗓音宽阔又洪亮，对唱起祝福爱情歌谣。
夕阳落下，夜幕降临。
几个身着粉色长裙女孩持着烛台走来。四周渐渐安静下去，连小孩子都停止玩闹。
女孩们走到亭台旁，点燃栏杆上排排蜡烛。盈盈烛火，在每个人眼瞳里跳跃起来。
乐师摇起摇铃，铃声清脆，在夜风中有节奏地作响。众人目光同时朝个方向望去，身红衣新郎和新娘挽着手，笑盈盈地缓缓走来。
新郎英俊潇洒，新娘俏丽娇羞，他们踏着铃声，在所有人注视中互相搀扶，小心翼翼走上废墟，站到庙宇残破穹顶旁。
但她今天问两遍。
宋冉扭头看他。
他淡笑：“不是说过
？伤过，但好。”
“严重？”
“不严重。都是小伤。”
李瓒说：“现在看着幸福，自然觉得好。可体会到痛苦时，会不会后悔？”
人心思总是千变万化；就像当初在母亲可能离世关口，她几乎崩溃。
“好像是个很难问题。所以……”她看向人群，此刻有音乐，歌声。
还有他。
“希望明天太阳不要升起。”
坐在毡子上人起身卷起毡子留出空地，新郎和新娘率先下场跳起欢快舞蹈；士兵们，医生们，男男女女结伴涌上空地，肆意舞动。
宋冉和李瓒移坐去废墟之上，被这热情欢快气氛感染，笑容爬上脸庞。
那群粉衣少女又来，捧着清水，手拿橄榄枝，将清水点在头顶，祈祷平安。
少女走到李瓒面前，在他额头点下，李瓒颔首示谢。又在宋冉额上点下，宋冉甜笑回应。
夜幕，烛光，歌声，舞影。
那里，位身着民族服装老人捧着经书等着他们。
老人抚摸着庙宇尖顶，在夜风中念起经文。
空地上，废墟上，乌泱泱数百号人，片寂静。
老人慈祥而苍茫声音在回荡。
诵经完毕，新人交换誓词，证婚人现场写好婚书，交给对方。
她不知信也不信，但没再问。
更多人过来这附近。持枪军人也来，维持稳定。
宋冉架起摄影设备。虽然战争时期，物资匮乏，但人们收拾得整洁干净。有姑娘还穿来艳丽衣裳。流浪孩子们也在门外洗干净手，擦干净脸蛋，欢乐地在人群里跑来跑去。
到处都是欢声笑语。
要不是在废墟之上，怕是看不出战争留下阴影和创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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