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喃喃:“二月怎不冷?”
“你忘,这是北方。屋子里有暖气啊。”
病房门推开,
“冉冉!”冉雨微声音传来。
“妈妈……”宋冉鼻子骤然酸,慌忙朝她伸手,下秒就被冉雨微揽进怀里,紧紧搂着。
医生跟何山然交流着什,她句也没听。没过多久,病房安静下去,只剩何山然。
他坐到床边,隔着袖子握握她消瘦手臂,安慰:“冉冉别怕,你回国,很安全。眼睛不用担心,等眼角膜……”
“阿瓒呢?”她循声转头去看他,目光涣散,瞳孔漆黑,“李瓒呢?”
何山然微笑:“他还在东国。再过个月才能回来。”
她怔怔,问:“睡多久?”
周而复始,无穷无尽。
她在这样梦境反反复复,苦苦挣扎,最终仍是什都握不住,最终仍是次次在混沌中失去意识。
她在那个黑暗世界里走不知多久,直到有天醒来,眼前依旧片漆黑。但这次,有什不样。
她动动手指,抓到病床床单。
下秒,传来陌生呼喊,是中国人,女性:“V3号房病人醒!”
宋冉做个很长梦,梦里是无边无际黑暗。
她用力睁眼,想看清什,可世界丝光线都没有,只有时不时传来枪声,有时候很近,有时候很远。
她四处摸索,想跑,却跑不脱,也找不到方向——她脚无法触到地面,有人紧紧抱着她,在黑暗中奔跑。
她知道那是阿瓒。
她听到他呼吸声,粗沉,急切,紧张,恐惧;她看不见他,她想摸摸他,却也摸不到。
“你吓死。”冉雨微声音里竟有丝少见颤抖和哽咽,“冉冉,你吓死妈妈!”
何山然说,那枚子弹虽然打到她喉咙,却也打偏。子弹擦过下颌骨时,她活活痛晕过去,因失血过多而休克。抢救过后,昏迷两三天才醒来。
只有两三天吗?
宋冉觉得伤口点儿都不疼。她试着伸手去摸,只摸到缠着纱布。
隔着纱布,她摸不清楚,
“没多久,昏迷两三天。”
“怎……好像过很久?”
“昏迷人都会有这种感受。”
“现在是二月?”
“对。二月十号。”
紧接着,堆陌生声音涌进来,全是中文。有医生给她检查身体,问她各个部位感觉如何,有护士拉着她肢体贴金属片,她什也看不见,又慌又惊:“阿瓒呢?”
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阿瓒是谁,他们抓着她给她检查,问她问题。她挣脱不动,被摁在床上,个护士说:“你需要换眼角膜,但目前眼角捐献要排队,可能得等个多月。你不要慌张。们已经通知你妈妈,她很快赶过来。”
正说着,传来道熟悉嗓音:“冉冉?”
是何山然。
宋冉怔,知道自己回到帝城。
她慌极,喊他,却发不出丝声音。
她明明没有用力,却很累很累,神思晃,就昏迷过去。
等意识再回笼,依旧是黑暗。这次,她听见哭声。阿瓒哭声。
低低,带着无尽心酸和苦楚,说:“冉冉,你带走。”
她心都碎,寻着声音去找他,想要抱住他,可她什都抓不到。他声音仿佛来自虚空,她碰不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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