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好。”宋冉走到车门前，又回头看
眼。不知为何，她忽然很难受。
这时，
队巡逻
z.府军路过。士兵对着那群人吼声，轰他们走。那群流浪者瑟缩着抱着食物移开。
那个孤鬼被人影遮挡，看不见。
摩根落下车窗，问：“Ruan，出什
事吗？”
“没事。”宋冉说，“
在想车上有没有食物给他们，他们都是可怜人。”
然而，阳光灿烂，热风吹拂，庙宇内安安静静，只有楼底下传来轻轻诵经。
宋冉下楼，出寺，走过长长引道，走向停靠路边越野车。
刚下台阶，身后阵骚动。
宋冉回头，群落魄邋遢流浪者围在引道旁祭坛边争抢食物。那是当地人供奉上天。
“那些都是‘孤鬼’。”哈维说，“是战争中失去亲人，遭遇创伤流浪者。现在东国有几十万这样人。平时靠捡垃圾、在寺庙附近抢供品为生。收容所根本不够用。”
宋冉没有哭，花个晚上时间，缓慢而认真看完他记录。
其实那本笔记里，绝大多数都是军队任务相关，提到她是只言片语。但不妨碍这本笔记给她莫大安慰。
她如同捧着珍宝，要上床睡觉，还开着台灯侧卧在枕上，翻看他笔迹，直到不知不觉模糊睡去。
八月二号上午，宋冉启程去更北城池。
哈维少校送她最后路，摩根也随她踏上行程。他不放心宋冉人，坚持陪她起。他说，如果宋冉出意外，他无法面对李瓒，更无法原谅自己。
出现：
“想回家，跟她起。”
“今天小宋同学像个小媳妇。”
最后次提到：
“新年愿望，跟她结婚。
正说着，个亚裔女孩跑过来跟路边士兵们问路，说要去大巴扎。士兵指着前边公交车站说去那儿坐车。
女孩挥挥手跑去，正好辆公交车进站。
“就是那辆！”士兵喊道，“快跑！”（Run！）
就在这瞬间，祭坛旁那个孤鬼突然风般冲过来。他左脚不便，跑姿怪异，但速度极快地冲下台阶，捂住那亚裔女孩嘴，箍住她脖子就往路中央跑。
所有
战争看似结束，留下伤痕却远远没有愈合。
宋冉应声，仍看着。那些人从头发丝到光脚丫都是脏兮兮，背脊佝偻，身形消瘦，有些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。
他们看着不像是人，更像是兽，疯狂无序地抢夺着祭台上饼干和糕点。
只有个人，双手捧着块米糕，弓着肩，低着头颅，埋首在旁默默啃咬。
她还看着，哈维说：“宋，出发吧。”
离开时，宋冉隔着老远看见仓迪寺穹顶，说：“能绕路去那边吗？想送束花。”
宋冉买束红玫瑰，小心抱在怀里，去仓迪寺。
她走进寺庙，上到四楼，将红玫瑰放在眺望寺小隔间里，站会儿。
白色大理石窗外，橄榄树林绵延无边际。风声呜咽，她想起无数次在梦里，他低低哭声。
阿瓒，能不能给点感应？
别都不要，只要这样，应该能实现。”
除夕那天早上写，之后才出发去她家。
再翻页，没有；
笔记本剩下大片空白，什都没有。
因为在那之后他进医院，再没回过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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