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遇什阻?”朱颜探头看过去,果然看到前面官道中间横着堆东西,若不是车夫勒马快,她们便要头撞上去,不由得大怒,“斥候呢?不是派他们在前头开路吗?”
斥候这时候已经骑着快马沿路奔回来,匍匐回禀:“郡主,前面有辆马车由于载货过多,避让不及,在路中间翻车——属下这就去令他们立刻把东西清理走!”
“搞什……”朱颜皱皱眉头,刚要发火,却是阵心虚——本来人家车队在官道上好好走着,若不是她们路呼来喝去要人退避,哪里会出这种事情?人家翻车已经够倒霉,要是再去骂顿,似乎也不大好?
这想,心里火气电埘也就熄,朱颜颓然挥挥手:“算算。你去跟他说,翻车损失们全赔,让他赶紧把路让出来!”
“是。”斥候连忙道,“郡主仁慈。”
叹声,“原本是自由自在飞在天上,现在却被锁塞在笼子里,拿去给人玩乐。”
“哎,你小小脑瓜里,就是想得多。”盛嬷嬷笑声,“这些东西在大漠里到处都是,不被人抓去,也就是在那儿飞来飞去默默老死而已,没有点益处。还不如被抓卖掉,多少能给牧民补贴几个家用呢。”
“……”朱颜想想,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,不知从何反驳。然而看着那双双鹰眼睛,她心里毕竟是不舒服,使嘟噜着扭过头去。
马车辚辚向前,斥候呼喝开路,路商队纷纷避让。
前面车车都是挂毯、山羊绒、牛羊肉、金银器和铁器,其中间或有车皮草,都是珍稀猞猁、沙狐、紫貂、香鼠、雪兔等皮毛还有些活驼鹿和驯鹿,被长途驱赶着,疲惫不堪地往叶城走去——等到那儿,应该会被卖到贵族和富豪府邸里去装饰他们园林吧。
她恨恨瞪前头眼,缩回马车里。
“郡主,你何必抛头露面地呵斥下人呢?”盛嬤嬤却拧好手巾,凑过来,细细把她额头和发间粘上去羊羹给擦拭干净,边数落她,“你这样大呼大叫,还动手打人,万被六部里其他藩王郡主们看到,咱们赤之族岂不是会被人取笑?”
取笑就取笑,又不会少根寒毛!而且关他们什事?又不是他们族人,管得倒宽——她哼声,却不想和嬷嬷顶嘴,硬生生忍。
朱颜看得有些无趣,便放下帘子,用银勺去挖盏羊羹来吃。
然而刚刚端起碗,马车突地顿,毫无预兆地停下,车轮在地上发出刹住刺耳响声。她手里拿着碗,个收勢不住,头就栽到羊羹里,只觉得眼前花,额头顿时冰冷黏糊片。
“郡主!郡主!”盛嬷嬷连忙把她扶起来,“你没事吧?”
“…………”朱颜用手连抹好几下,才把糊在眼睛和额头上羊羹抹开点,头发还粘着片,狼狈不堪。盛嬷嬷拿出手绢忙不迭地给她擦拭,没嘴子地安慰。然而朱颜心里火气腾下上来,掀帘子便探头出去,把银勺朝着前头驾车那个车夫扔过去,怒叱:“搞什?好好地走着,为什忽然停?”
“郡……郡主见谅!”银勺正正砸中后脑,车夫连忙跳下车来,?漆跪地,“前头忽然遇阻,小不得已才勒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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