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那个孩子抱
起来，放入半人高
木桶里，
边嘀咕：“郡主，你捡来这个小鲛人全身上下都是毛病，估计拿到叶城去也卖不太高价钱啊。”
“你是说
捡个赔钱货吗?”朱颜白嬷嬷眼，没好气道，“放心，赤王府虽然穷，也还没穷到当人贩子
等洗好裹浴袍出来，用玉骨重新挽起头发，对盛嬤嬤道：“你顺便把那个小家伙也洗下，全身上下脏兮兮，都不知道多久没洗澡。”
“是。”盛嬤嬷吩咐侍女换热水，便将那个昏迷小鲛人抱起来，看眼，道，“脸蛋虽然脏，五官却似乎长得挺周正。”
“那是，到底是鱼姬孩子嘛。”朱颜坐在镜子前梳头，“就算不知道他父亲是谁，但光凭着母亲血统，也该是个漂亮小孩。”
“这小家伙多大?瘦得皮包骨头，恐怕是从来没吃过饱饭吧?”盛嬤嬤入手就嘀咕句，打量着昏迷孩子，“手脚细得跟芦材棒样，肚子却鼓起来，难道里面是长个瘤子吗?真是可怜……也不知道能活多久。”
嬷嬷边说着，边将孩子身上破破烂烂衣服脱下来，忽然间又忍不住“啊”声。
何，看到他们即将陷入绝境，她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。
“你如果抓到他们，会把那些人怎
样呢?”她看眼，忍不住问，“卖到东市西市去当奴隶吗?”
“哪里有那好事情?你以为总督可以兼任奴隶贩子吗?”白风麟苦笑声，摇头，“而且那些复国军战士都很能熬，被抓后都死不开口，鲛人体质又弱，多半耐不住拷问而死在牢狱里——偶尔有几个没死，也基本都是重伤残废，放到市场上，哪能卖出去?”
“啊……”朱颜心里很不是滋味，道，“那怎办?”
“多半都会被珠宝商贱价收走，价格是般鲛人奴隶十分之，就指着剩下双眼睛可以做成凝碧珠。”白风麟说到这里，看她眼，“郡主为何关心这个?”
“怎啦?”朱颜正在擦头发，回头看眼。
盛嬷嬷道：“你看，这孩子背上!”
朱颜放下梳子看过来，也不由得倒吸口冷气——那个孩子身体很瘦小，皮包骨头，瘦得每根肋骨都清晰可见，全身上下伤痕累累。然而，在后背苍白肌肤上，赫然有团巨大黑墨，如同若隐若现雾气，弥漫整个小小背部。
“那是什?”朱颜脱口而出。
盛嬷嬷摸摸，皱眉道：“好像是黑痣，怎会那大块?”
“……”朱颜顿下，只道，“没什。”
她道个别，便随着嬷嬷回岸上，策马在月下返回——离开之前，她忍不住还是回头看看。
碧落海上月色如银，波光粼粼。战船在海上穿梭，船上弓刀林立，张张巨大网撒向大海深处。那个温文尔雅叶城总督站在月光下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切，狭长眼睛里闪着冷光，仿佛变成个冷酷捕杀者。
这片大海，会不会被鲛人血染红呢?
等回到别院时候，朱颜已经累得撑不住，恨不得马上扑倒就睡。然而掉进海里回，全身上下都湿淋淋，头发也全湿，不得不撑着睡眼让侍女烧热水准备木桶香料，从头到脚沐浴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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