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龟奴收钱,却只是转过身从雅室里取盏灯,从窗口斜斜伸出去,挂在屋檐上,口里笑道:“不必下楼,花魁看到这边公子令人挑灯出来,自然就会上来见客。”
果然,看到那盏纱灯挑出来,珊瑚树下花魁嫣然笑,美目流盼地望向这边窗子,便扶丫鬟肩,款款站起来。
可是刚站起,
玲珑剔透,枝杈横斜,精美绝伦。这样高珊瑚,只怕得足足三百年才长得成,被船从万丈深海里打捞起来,周身上下居然没有点磕碰缺陷,品相十足,竟是连赤王府里都不曾有——光这树红珊瑚,便要价值十万金铢!
而在珊瑚树下,雪波之上,陈设着架铺雪貂皮美人靠,上面斜斜地倚着个刚梳妆完毕绝色丽人那个丽人年方双九,穿着袭绣着浅色如意纹白裙,水蓝色长发逶迤,似乎将整个人都衬进片碧海里。
星海云庭花魁如意独坐珊瑚树下,远远地有四个侍女分坐庭院四角,或抚琴,或调笙,或沏茶,或燃香,个个姿容出众,都是外面房间里见不到美人。然而这四个美人旦到花魁面前,却顿时都黯然失色,如米粒之珠遇到日月。
似乎听到这边窗户开启声音,树下美人便微微转过颀颈,横波流盼,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这边雅室包间。
被她那遥遥望,朱颜心忽地跳下。
天只见个新客,攒点私房钱。”说到这里,他压低声音,竖起根手指,“千金铢,私下付给她,不经过星海云庭账面。”
“这贵?”朱颜吃惊,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跟她睡上几夜,岂不是都可以买个新鲛人?”
龟奴见她嫌贵,忍不住脸色微变,口里却笑道:“公子这说就有点外行吧?如意是叶城花魁,等无双美人,和那些刚从屠龙户手里破身、血肉模糊雏儿怎比?公子若是嫌贵……”
“谁嫌贵?”朱颜愣下,连忙冷笑声,“但是总得让人先看眼吧?千金笑,谁知道值不值那多?”
龟奴大概也见多客人这种反应,便笑声,道:“那是那是……公子说有道理,这边请。”
那是什样眼神啊……眼波盈盈,转勾魂。自己虽然是女人,被这看,心里竟也是漏跳拍,几乎被牵引着怎也移不开视线。
那个传说中花魁,难道是会什媚术不成?
“公子觉得如何?”龟奴细心地看着她面上表情,忍不住笑笑,“值不值千金铢?”
“……”朱颜吸口气,定定心神,“千金就千金!”
她这边话音方落,管家便拿出张千金铢最大面额银票,递到龟奴手里:“下去告诉如意接客吧!”
“怎?”朱颜被他领着,走到包间侧。
龟奴将薄纸糊着窗扇拉开,抬手道:“请看。”
朱颜往窗外看,不由得愣下——外面底下层,居然也是个庭院。很小,不过三丈见方,里面只有纯粹片白,仿佛刚下过雪。定睛看去,乃是细细密密白沙在院子里铺地,用竹帚轻轻扫出水波般荡漾纹路来。
片纯白色里,唯颜色是树红。
那,竟然是株高达六尺红珊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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