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恨
。她所有爱
人都死，还恨什
？她剩下唯
愿望，是自己也立刻追随他们离开！
可是，为何这个老人却把她拘来此处、苦苦相逼？
“不恨就好。”大司命凝视着她表情变化，松口气，“如果你心里还有丝毫恨意，那后面计划就无法进行。”
后面计划？朱颜愣下，不由得抬头。
“这个
先留着。”大司命袍袖卷，将那把染血断刀收起来，冷冷，“这是你弑师叛国罪证。”说到这里，他却顿顿，又道：“不过，今日这切也可以这样解释：复国军在叶城发动叛乱，大神官出手诛灭叛军领袖，不幸自己也身受重伤——从头到尾，这切和你没有丝毫关系。”
“你看，直到死，影都在保护你；所以，也没有把你交给帝君处置。”大司命咳嗽着，看着赤之族小郡主，“放心吧。如果想要为影复仇，那你睁开眼时候，父母和族人早就尸横遍野！”
朱颜猛然颤抖下：“那、那你想怎样？”
大司命忽然问：“赤之族小郡主，你还恨你师父吗？”
朱颜震，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是啊……恨？在那刻，当然是恨。当渊在眼前死去瞬间，她恨极他！甚至，恨到想和他同归于尽！——可是随着那刀刺入，那样强烈恨意也转眼烟消云散，只留下深不见底苦痛。
啊……影脾气，简直和他母亲模样！”
师父母亲？他是说白嫣皇后吗？
朱颜愣愣地听着，却看到大司命眼里露出种哀伤神情，似乎陷入遥远回忆。许久，老人终于回过神来，摇头：“从他生下来开始，就为他操心辈子——看着他成长到如今，本来以为他已经逃过劫数。没想到……唉。”
大司命摇着头，口气将酒喝得底朝天，随手把杯子往地上扔，喃喃：“人力毕竟强
不过天命！他自愿因为你而死，又岂是能够阻挡？”
大司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：“你觉得这个结果怎样？”
什？朱颜下子惊住，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司命，说不出话来。
他……他意思，是要替她瞒下这切？
“到现在为止，除你
原来，仇恨终点，竟然只是无尽空虚。
她抵达那里，却只有天地无路绝望。
“不，”终
于，她缓慢地摇摇头，“不恨。”
是。不恨。在她将刀刺入师父胸口瞬，在他慢慢中断呼吸瞬，她心里满腔如火憎恨已经全数轰然释放，然后转瞬熄灭，只留下无边无际虚无和悲哀——那刻，她只想大喊，大哭，只想自己也随之死去，让所有痛苦都戛然而止。
师父……师父自愿因她而死？
朱颜呆呆地听着，只觉得心里极混乱、却又极清楚。她只觉得痛得发抖，然而，眼里却掉不下滴泪。
“他这个人，想什，要什，从来不需要别人知道——连，都被他弄个措手不及。”大司命喃喃，灰色眼眸里有复杂表情，“唉，即便是相交数十载，他也从来不是个会预先和你告别人啊……”
老人低声地说着，摇摇头，看着手里物。
——那是玉骨，被他暂时封印起来，却直还是跃跃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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