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再度相对无言，只有外面
风砂呼啸声。长夜快要过去，朝阳即将在大漠另
端升起。溯光望
望外面天色，忽地站起来：“天快亮，
们离开这里吧。”
他毫无预兆地结束这次漫无边际谈话，走出石屋。
“也是，今天是第几天？”琉璃跟在他后面走出去，喃喃，“得赶快回家去──十月十五要去叶城观潮，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去，肯定就要被发现！
外面已经是黎明，苍黄沙海尽头是线隐隐红──那是朝阳即将跃出征兆。
夜里寒气尚未散尽，砂风猎猎，吹得人脸上生疼。琉璃在昨天深夜拖着伤者慌不择路地奔逃，来到这座房子里，直到今天黎明，她才看清楚周围切。这间小石屋建在沙漠里块凸起高地上，古老而简陋，屋檐下挂着串奇特白色符结，上面缀着银色风铃，在砂风里微微作响。
“谢谢你。”片刻，溯光忽地说句。
“噢？”琉璃愣下。
他叹息：“谢谢你昨夜不顾危险救。其实真没料到你还会回来救。”
“原来你还算有良心。”琉璃笑，“人要知恩图报──在掉到那个金座密室里时，也没想到你会来救出去啊！如果不是你，估计就死在破军面前出不来。”
“也不是为救你才下去。”溯光摇摇头，“只是为找回辟天剑。”
直看着那个低语着男子──她看到滴眼泪从这个人眼角滑落，在面颊上凝聚成珠。那点泪折射着窗外光，非常微弱，慢慢划过俊美脸颊，然后掉落在尘土里，悄无声息。
那是她第次看到传说中鲛人族“坠泪成珠”景象。那瞬，她心里某根弦忽地被重重拨下，感觉到种突如其来震动。
那就是人世间所谓“爱”
？
──是他们族里所没有、而她却直都在追寻东西！
琉璃呆呆地看着眼前人。黎明前窗前，那个沉沉追溯着往昔男子，那滴划过脸颊凝成珍珠眼泪，就像是组极其清晰却无声慢镜头，在她眼前不断回闪，闪着光芒，在苍茫黑暗记忆里浮沉。
这里视野广阔，可以东看迷墙、西瞰大海，整个狷之原览无余。仿佛是那些妖物经过夜
“……”琉璃蓦地怔住，彷佛被迎头泼盆冷水，脸色尴尬。
“喂，你不能委婉点？”她嘟囔。
“抱歉。”看到她失望脸色，溯光也有些歉意，想想，诚恳地解释，“几十年不出来和人接触，好象比以前更加不会说话……别介意。”
“明知道不会说话，怎不干脆装哑巴？”她没好气。
溯光点点头，当真就沉默下去，句话也不说。
很多年后，沧桑变幻，她可能会遗忘所有。然而，这刻震动，却彷佛烙印样印在她记忆里，再也不能忘记。
琉璃侧下身子，悄悄俯身捡起那颗鲛人泪凝成珠子，握在手心。
“唉，如果要嫁那个家伙也能和你样就好，也不枉来云荒走遭。”沉默许久，琉璃低低嘀咕声，抱着脑袋，“只可惜……”
她说三个字便不再说下去，似乎又是无限苦恼，
两人就这样沉默下去，窗外天色渐渐亮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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