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乖。”殷夜来抬起手轻轻抚摩着对孩子头发,泪水终于无法遏制地滴滴落在老妇人手背上——十年后,家人终于能够坐在起,这几乎是她毕生未曾敢想象幸福。然而,不知道为何,在这样刻里,她心却是空洞。
空洞到,连这样汹涌而来幸福都无法填满。
她离开家人,独自步上船尾,拥着雪鹤眺望南方天际。有什冰冷温润东西滴落脸颊——天气
殷夜来缓缓放开锦帕,洁白丝巾中间,有滩殷红血迹,在冬天日光下显得分外刺目。她茫然看着,仿佛忽然明白什,身体剧烈颤抖起来。
是……时间不多。不多。
“大囡啊……”听到咳嗽声,苍老妇人摸索着从舱里走出来,颤巍巍地伸出手,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在咳嗽?快进来……外面冷啊。”殷夜来震下,看向自己盲眼母亲。“娘。”她走过去,扶着安大娘回到舱里,“没事,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你手怎那冰?”安大娘却有种直觉上不安,紧紧握住她手。
“没事,别多心,”殷夜来轻声,“只是最近天气冷,着凉。”
声色,淡淡反问: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怎样?”
“……”殷夜来怔,忽然间不知道怎回答。
迎风沉默片刻,穆先生似乎是下极大决心,开口道:“既然仙子担心白帅,大可自行返回去看上看,到时候便知晓切——又何必在这里徒然猜测?”
“返回?”殷夜来却蓦地颤,下意识地摇摇头,“不……”
她眼里露出那抹恐惧,令穆先生眼里光芒瞬地暗下去。
“哦。”安大娘不敢放开,抓着她手揣在自己怀里,喃喃,“这些年你都去哪儿?有没有吃什苦,遭什罪?——十年前你留下那大笔钱说给爹和弟妹治病,然后人就忽然不见,还以为你……”
“没什,”殷夜来微笑着,面不改色地说个谎,“这些年,和人去流光川上采玉,直干十年,终于把那笔帐给还清。这才能从那里回来见你们。”
“是?”安大娘把她手合在掌心,颤巍巍地摩挲着,忽然哭起来,“还说没受苦!在冰冷雪水里采玉,那是男人也吃不苦啊!大囡啊……你遭多少罪!”
老妇人哭得伤心欲绝,似把十年苦难和思念都在哭声里倾诉完毕。身后两个孩子小心地上来,扯着安大娘衣角,抬起头看着陌生姐姐,明亮眼睛里也泛起泪光。过许久,小女孩安心先开口,怯怯地叫声“姐姐”,然后捅下身侧安康。
虎头虎脑男孩子有些腼腆,低下头,红着脸小心嘀咕句“姐姐”。
“原来仙子不肯为白帅而死。”他低叹声,不再多说半句话,“那,在下没有什好说,愿仙子全家路顺风。”
殷夜来怔怔站在船尾,望着青衣文士转身离开,消失在茫茫芦苇丛中。
为他而死?十年前,她已经死过次,十年后还要她再死次?
当船只动起来那瞬,她清楚地感觉到十年间切正在逐步离自己远去,忽然间觉得阵刺心痛,不由得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“小姐!”春菀惊呼声,连忙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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