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个钢铁般男人。
在个半时辰围攻不下之后,黑暗里传来个催促命令。随着那个声音,所有缇骑忽然间停止攻击,齐齐外撤。黑暗里,忽然听到嗤啦嗤啦声音,似乎外面风雨忽然猛烈起来,从破损窗口内汹涌而入。
有股奇怪刺鼻气息弥漫开来。
这三个字仿佛有某种魔力,让慕容隽猛然安静下来,把抓住她肩膀,逼过来凝视着她。他抓得太用力,让她伤口再度迸裂,血染红他手指,她却没有皱下眉头。
“十年后百万金铢,也抵不过十年前三千?”他极力克制着自己,然而声音里还是杀意汹涌,‘对不起’?——就是为你这句话,也要杀他!”
他猛然转身拉开门,对着门外厉喝:“来人!去告诉都铎,立刻采取行动!今晚所有知情人格杀勿论,个都不能留!”
“是!”家臣领命而去。慕容隽掌拍在蒙上,长长吐出口恶气,只觉得胸臆中翻涌如沸,几乎要逼得他发狂。
黑暗里,身后有熟悉幽香袭来。他转身,下子就看到灯下那张清丽容颜,恍如以前梦里千百次看见景象,缥缈又真实。然而闪电明灭之间,忽然有彻骨寒意逼上咽喉——她贴上他后背,用只手环住他肩膀,另只手里却握着把剑!
修罗。
“少游……你变。”她怔怔地看着他,喃喃,“亏得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和十年前样,不曾改变!十年前你,怎会说出这样话。”
“……”慕容隽沉默下,低声,“是。或许什都变,但唯有对你心意,却未曾改变。”
殷夜来颤下,握住他手:“那就放他走吧,求你。”
她握得很用力,慕容隽颤下,只觉得阵钻心痛——那种痛是从他左手指尖那个微小伤口开始,直传入心底,似乎要捏碎整个心脏。
“少游,”他听到她在耳边低语,轻如梦呓,“真不想这样。”
漫长夜。血战还在继续,场连着场,似永无尽头。已经是五更,再过个时辰,就是天亮百官上朝日子。
可是,这新天里,到底有谁能看到日出呢?
寒蛩待在药膳司黑暗房梁上,低头看着黑暗里孤军奋战人。
在缇骑猛烈进攻下,短短片刻里,跟随白墨宸十七个人几乎死伤殆尽,只留下个身手最好青砂校尉还在勉强支撑。药膳司已经千疮百孔,每处都布满箭簇和刀痕,可白墨宸还在浴血而战,身上已经有不下十处伤口,眼神还是如同头被逼到绝路猛兽,从未有丝毫屈服迹象。
她,居然在求他放过那个人!
她知不知道今日如果旦放过白墨宸,他自己就会魂飞魄散?——如果今日非要在两个人中选出个活下来,她会选谁?是那个霸占她多年掠夺者?
“为什?”他忽然间就失去控制,把抓住她肩膀,“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,你从来不曾开口对说过个‘求’字!哪怕是已经山穷水尽,哪怕是自己出去卖身搏命——可是,你今天却为他来求!为他!”
她看着他在黑暗里狂怒模样,沉默许久,终究只能说出三个字:
“对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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