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
，”白墨宸朗笑，“黎大人吃惊
？”
黎缜看着这个意气风发
统帅，忍不住愕然，“白帅不是在北越郡九里亭吗？如何……如何到此处？”
听到“北越”两个字，白墨宸神色黯然，声音低下去，只道，“说来话长，家人，都在北越郡被冰夷派来刺客给杀。”
“什
？！”黎缜脱口惊呼，“有这种事？”
“是啊，满门被杀。从七十多岁老母到十几岁弟妹，
个都没放过！”白墨宸眼神深处
“逸。”女帝感受着那双温暖手臂，忍不住眼眶湿润。
——这举世江山，又怎能比得上情郎个拥抱？
第二日，黎缜便领旨意，疾驰往瀚海驿。
从水底甬道抵达叶城，又马不停蹄地从叶城西去，这路上他想很多，关于怎调停六部，怎弹压各方，怎巩固战线，把失地夺回来——然而，当抵达瀚海驿下大营时，他却忽然愣住。
这座传说中刚出内讧军营看上去井然有序，各部战士整齐划地操练着，攻防轮换，毫不拖泥带水。那是个青衣中年文士，意态寥落，瘦削如鹤，远远看上去居然像是昔日白帅帐下心腹幕僚穆星北。
比做得好。”
“那，女帝愿意下旨把他从北越郡召回来吗？”黎缜趁热打铁，提出这个建议，“如今国难，正当用人之际。”
“好吧。”悦意女帝叹口气，终于点点头。“等他来，就和逸回叶城镇国公府去，不再干涉朝政。这场仗，看来是必须他来带领空桑人才能获胜。”
“女帝先不要如此说，”黎缜低声道，“禅位是大事，不可仓促决定。”
女帝摇摇头，颓然坐回王座，幽幽地道，“可是……当这个皇帝，真是当得很头疼啊。简直是个烫手山芋，恨不得早刻扔出去给别人接着。”
黎缜在辕门外看着，不由愣下。
“听说帝都有特使前来，”耳边忽然传出个声音，“有失远迎。”
声音方落，马蹄嘚嘚而来，气势如虹，显然是训练有素。前面数十名骑士在冲入后勒缰绳，迅速两两分开，让出条道来。匹黑骏马闪电般疾驰而入，马背上坐着挺拔英武军人，剑眉星目，神色冷峻，似乎是从前线刚回来，满身鲜血，抱拳迎上来，朗声道：“是黎缜大人？久违！”
黎缜看着从千万大军中走出男子，不可思议地脱口道，“白……白帅？”
是……那是白墨宸！那个已经辞官归里、隐居乡下白墨宸，居然身戎装地出现在这和冰夷对抗最前线！
黎缜苦笑，只能领旨而退。
空荡荡紫宸殿里，悦意女帝抚摸着御座扶手，发出长长叹息——从白塔顶上囚牢走上这万人之上王座，她用整整十年；而从这个位置下来，却居然只需要几个月。个人命运到底有多曲折起伏，只怕无过于她吧？
“真打算回叶城去吗？”忽然，背后有人轻声问。
“嗯。”她微微点头，听出那是慕容逸声音，却没有回头，“你觉得失望吗？”
“不，其实更喜欢叶城。”她夫婿从身后伸出手抱住她，低声道，“只是因为你坐在这个位子上，才会留在帝都这个深宫里。如今能够回去，觉得很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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