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角略微有不耐
表情闪过，他终于开口，声音生涩：“授受不亲吧？”
“不怕，
不是汉人。”少女说着，已经坐到
他身侧，大咧咧地，“是苗人。”
“苗人？”他有些惊诧，因为对方汉语说流利。
“恩，们住在澜沧江旁边——结果最近那里也开始打仗，只好逃出来。”少女叹口气，捡起
根枯枝在雪地上划来划去，“寨子都烧，早就无家可归。”
他有些疲惫微微摇头——中原这场大战乱已经持续二十多年，无数人流离失所，看来如今烽火都已经蔓延到南疆。难怪这群人，都这样急着想要逃离中原吧？
以来，往西走这路上，这群为逃难而聚在起乌合之众人数越来越多，但是由于成分复杂，虽然说是结伴赶路，可大伙儿之间总是自顾自——只有这个少女是热心而活泼，获得流民们很多好感。
“不用谢，做饭还不是大家起吃——翻过这座雪山，应该快要到天阙吧？大家再辛苦几天就好。”少女朗笑，声音虽然疲惫、却依然有朝气，让七歪八倒流民们都精神震。簌簌踩着雪，步挪，少女又往这边走回来。
这些人、也妄想着要去云荒
？
“地之所载，六合之间，四海之内，有仙洲曰云荒。照之以日月，经之以星辰，纪之以四时，要之以太岁，神灵所生，其物异形，或天或寿，唯圣人能通其道。”
——《六合书·大荒西经》上那段话，寥寥数十个字勾勒出处世外仙境，如同蓬莱方丈般，云荒便成多少年来中州人梦寐以求仙境。而和那些烟波渺茫信难求碧落三山相比，云荒传说却是故老相传，有凭有据，甚至有珠宝商号称去过那个地方，带回来让中州人目眩神迷宝物，鲛绡明珠、黄晶碧玉，成色之纯光彩之璀璨、绝非人间所有。
“叫那笙——大家都叫阿笙。”那个少女声音响起在耳畔，热情明快，“你呢？路上都不见你说话，你叫什名字？”
“苏摩。”他身子依旧没有挪开半分，抱着怀中苏诺淡淡回句。
“苏摩？不像汉人姓名啊！……你是哪族？鞑靼？楼兰？突厥？高丽？”那笙有些诧异，口气报出所知道所有国度名称，然而靠着雪窟坐着
——于是，云荒宛如桃花源般存在，便被无数人相信。然而，《大荒西经》中只略微提到它方位在中土大陆西方，从西域雪山有小径通过狭长地带可至。那条小道传说起于云梦之泽，终点在慕士塔格雪山间某处。
就凭这样缥缈虚无传言，从来都不间断有人长途跋涉而来，寻遍慕士塔格雪山每条小径。中州人古时就有“寻得桃源好避秦”传说，到中州战乱纷飞、群雄逐鹿时候，这样无路可走寻找桃源躲避灾祸流民便会更多。
而这些面带菜色饥民，又怎不想想自己在中州都活不下去、又如何能抵达天阙？
正在想着，簌簌脚步声忽然在他面前停住，少女应该在他面前立定，然而却没有说话。傀儡师手指抓紧苏诺，然而没有抬眼看她，也没有开口，只是自顾自低头出神。
“能坐这儿？”雪窟外，那个少女声音终于问，然而不等他回答就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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