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笙认真记着他话,没有去仔细想,只是重复:“你说,炎汐,半途遇上风隼,死,没办法来——是不是?”
“嗯……”那个人神智再度涣散,用最后力气、将那支箭头递给她,“带、带回去……给兄弟姐妹……告诉他们,小心…小心沧流帝国云焕少将。”
“啊?”怔怔地接过箭头,看到上面刻着个“焕”字,那笙脑子才转过弯来,“你说什?你就是那个什炎汐!是不是?”
“叫那笙。”她老老实实回答,同时翻开包袱找东西给她治伤。
“那笙姑娘……”那个人却忽然撑起身子,看着她,苍白得没有血色脸上有垂死前阴影,费力地开口,“你、你能否帮带个口讯,去桃源郡……如意赌坊?”
“如意赌坊?”那笙眼睛亮,“正要去那里呀!但是迷路……你认路?”
那人点点头,手指缓缓在河滩上划着,画出张图:“你从这里……沿河直走,五里路,左转……咳咳,然后、然后看到条大路……就是进城路。”
“好呀!”那笙如无头苍蝇般奔波半日,终于知道路,大喜过望,“多谢姑娘!”
天快黑时候,守着那个呼吸越来越微弱人,她犹豫终于结束,咬牙、闭着眼睛,狠狠拔出那支箭头。
血喷溅到她脸上——奇异是,那居然是没有温度、冷冷血。
箭头拔出刹那,那个人大叫声,因为剧痛而从昏死中苏醒过来。那笙吓白脸,忙忙拿撕好布条堵住背后那个不停涌出鲜血伤口,手忙脚乱。
“别费力……”忽然间,那个人微弱说句,“箭有毒。”
那笙大吃惊:“有毒?”
“咳咳,、不是……女。”那个人流露出些微苦笑,低声回答。
“呃?”那笙正在扯开“她”上身衣服、准备清理伤口,见猛然呆住。虽然不像汉人女子般腼腆拘谨,但是她还是闹个大红脸,口吃:“你、你……你是男?”
那个人似乎已经衰弱到极点,没有开口回答,只是缓缓摇头否认。
“呃,不是男,也不是女?”那笙糊涂,摸摸那人额头,触手冰冷,根本没有发烧。
“是个鲛人……”看到那个中州少女神色,联想起方才她居然会问自己是否“淹死”,那个人苦笑起来,不得不费力解释句。然后知道精力不多,不等那笙惊诧地反问,断断续续开口,交待:“请、请你去如意赌坊,找如意夫人……说,炎汐半途遇上风隼战死,无法、无法前来迎接少主……”
她捡起那截箭头,看到上面闪着蓝莹莹光芒,果然是用剧毒淬炼过。她吃惊地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秀丽女子:“你、你得罪谁?被人这追杀?”
“拿、拿来……”那个人勉强开口,伸出手来,“让看看。”
那笙把箭头交到她手里,那个人把那支射伤她毒箭放到面前,仔细看片刻,眼神慢慢涣散下去:“哦……‘焕’,是他、是他。”轻轻说着,手忽然垂,仿佛力气用尽。
“喂,喂,姑娘你别闭眼!”那笙看到她眼睛又要阖上,心知不好,连忙推她。
那人在她推之下,勉力振作精神,睁开眼睛看看她:“你、你叫什名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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