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傅?师傅?”狂喜地脱口,云焕扶起慕湮,然而虽然轻微地开始呼吸、脸色苍白女子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。只是起伏胸口、微弱心跳已经表明生命迹象重新开始回到身上。云焕长长松口气,阖上眼睛。
“出去。”仿佛不愿被傀儡看到此刻脸上神情,云焕抬手吐出两个字。
在湘悄然退出刹那,高窗上有什东西闪下。云焕霍然抬首,想也不想地凌空弹指,“啪”地声团毛茸茸东西滚下来,发出受伤呻吟。蓝狐缩成团,显然被他气劲伤到,呜呜地叫。
“哼。”云焕冷笑。
“焕儿你……又欺负小蓝。”忽然间怀里人开口,微弱地抬手,去招呼那只蓝狐——他竟不觉察师傅是何时醒转。蓝狐负痛窜入主人怀里,慕湮怜惜地轻轻拍着它被剑气伤到前肢,这次不知为何却没有立刻开口责怪云焕,只是默默低头无语。
察到她体内立刻有凌厉气劲反击出来,然而这次,师傅却并不象小憩过去样子。
——怎回事?
“师傅?师傅?”恍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云焕颓然停住手,任没有知觉身躯靠上他肩头,发丝铺他半身。他手按在穴位上,隐隐感觉师傅体内剑气如潮般汹涌,却紊乱无序。石烛台上灯影影绰绰,映得他面容明灭不定。湘只是木然地立在边,等待主人下句吩咐。
总有准备不会再如此惊慌,然而不知道为什每次看到师傅倒下、心里恐惧还是压顶而来,比之十五年前死亡地窖里更加剧烈。转瞬便不能思考,眼前只是片漆黑。
他直在黑暗里濒死挣扎着,立下种种誓言:绝不要再第二次落到这样境地里……绝不要再被任何人欺负……也绝不会再去期待族人和亲戚来救他。然而,忽然之间白光笼罩切,双手打开那隔断切门,将他从绝地里带走——便是如今握在他手心这双苍白柔软手。
“徒儿错。”这样静默反而有种无形压力,云焕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认错,“请师傅责罚。”
“日为师,终身为父,”慕湮微微笑着,看向弟子脸,“孩子偶尔做错事,怎能随便责罚?只是记住以后不可随便出手欺负人。”
日
“师傅……师傅。”今日和仇人蓦然重逢激起回忆,再也忍不住地、他喃喃低下头去,握起那双没有温度手、轻轻递到唇边。
有些事情八年来他始终不曾明白。在伽蓝帝都明争暗斗之间走那远路他也不曾去多想,甚至直到这次回到博古尔沙漠之前也不曾解。不知是故意遗忘,还是不敢去记忆。帝都里那张张各怀心思笑脸,觥筹交错之间称兄道弟同僚,朝上军中纷繁复杂人事,名利场上权谋和势力角逐……仿佛浪潮样每日在胸中来去,湮没昔日所有。
然而,他知道那些都是不可信……那些都是假。唯真实被埋葬在心底最深处。
就算昔日少年曾豪情万丈地从这片大漠离去,从帝都归来却是空空行囊;就算那只白鹰不能翱翔九天、折翅而返,唯打开门迎接他、依然只会是这双手。
他陡然觉得师傅轻轻吐出口气,内息在瞬间微弱下去、却平静不再紊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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