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?”南昭在暗夜里也察觉出来,脱口问。
“唰”声响,是药泼到地上声音。不等南昭惊问,云焕扔药碗,在暗夜里霍然起身,横臂扫,将满桌酒器扫到地上,点起桌上牛油蜡烛。
“南昭,你过来看看,这张布防图上几个关隘可标得周全?”灯火明灭下,南昭只见云焕俯身抽出桌上张大图,手指点着标出密密麻麻节点,眼睛忽然间冷定到不动声色,“空寂城周围共有官道三条,各种小道若干,牧民寨子分布在东南方向……你觉得如果把守住这几个地方,能扼断切往沙漠里去路?”
“看看。”南昭也不去想别,便凑近去看,看之下他就脱口惊叹声,“老天,真有你小子!花多少时间?”惊讶地抬头,看到却是同僚脸——灯下帝国少将戎装上满是酒渍,也没有带头盔,长发散半,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狼狈落魄。然而冰蓝色眼睛里隐隐冷光闪动、脸色竟然是罕见苍白严肃。
“这几天反正也在等消息,闲着没事。”云焕淡淡回答,手指敲击着地图,“把送上来文牒全看,行军图有没有,都标注上去,也分配兵力——你看看是否合适。你毕竟在这里当那多年将军,对这带比熟悉。”
干什?”那样虚弱状态下,神智反而分外敏锐,云焕略微诧异地抬头,语气里已经隐隐有敌意。
“去给你拿碗野姜汤。”南昭却是不以为然,将碗放下,“你喝酒就胃痛。”
“……”显然有些意外,云焕在暗夜里沉默下去。
“别点灯!”静默中,只有沙漏里砂子簌簌而落。然而从细索动作上听出对方意图,云焕蓦然阻止,那样语气成功地让南昭惊住手,却不放心:“到底出什事?”
暗夜里嘴唇无声地弯起个弧度:“别点灯,现在这个样子很狼狈。”
不知为何,虽然那样淡漠从容地说着,南昭却觉得这个同僚宛如根绷紧到极点弦,有某种焦虑危险气息。那样感觉,记忆中从未出现在这个人身上——哪怕是当初讲武堂出科比试、到最后轮不得不和飞廉对决时候。
“奶奶……还有什好说?”收回神思,看着这张详尽地图,南昭叹,“平日巡逻也就那几条路。你看多少卷羊皮地图才凑出
“好吧,真是。”南昭实在吃不准现在这个帝都少将脾气,摸索着把药碗放在案上,“快趁热喝——那次你勉强喝酒,真是吓得们不轻。”
“是啊。”云焕触摸到那碗滚烫药,却没有拿起,轻声,“总是觉得什事情自己都应该做到——结果那次弄得连晚课都无法去,差点被教官查出来……如果不是你们帮掩饰,恐怕读半就要被从讲武堂逐出去。”
声音到最后逐渐低下去,消于无痕。
南昭显然不想云焕还记得那回事,搓手笑:“是啊,你小子居然在营里喝酒!大家也不敢去找军医,最后还是飞廉半夜翻墙出去替你买药……别看他向婆婆妈妈,可轻身功夫连教官也追不上,天亮前口气往返百多里拿到药,没误早上操练。”
“……”药碗到嘴边,却忽然顿住,云焕长久地沉默,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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