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
风从南
“师傅死
！”白璎诧然低首看着自己佩剑，脱口惊呼。
正在看着水镜皇太子
惊抬头，看着掩面失声太子妃，震惊地看到冥灵眼里留下虚无泪水，融入空无片城市。白衣女子看着剑光中渐渐消失容颜，颤抖得不能成声：“师傅……慕湮师傅……死……”
“璎。”头颅虽然还在远处看着，手却已经按住妻子箭头，“别太难过……人都要有死，不过是另种开始罢。”
“可
还没见过慕湮师傅面……”白璎茫然道，只觉心中刺痛，“到死，都没慕湮师傅见上面！”
剑圣门下，同气联枝。她少年时授业于剑圣尊渊，其后诸多变故，百年时空交错，竟从未与另位师傅慕湮遇见过。然而，无论是在人世、还是成为冥灵，她都能从剑光里照见师傅容颜，感觉到她“存在”。
遥远彼岸，伽蓝白塔顶上观星台中心，缕轻烟消散在黎明前夜色里。
“她死……”深深神殿里，重门背后，个古怪声音忽然宣告般地低语，“那颗直压住破军光芒星辰终于消失——巫真，你再看西方分野处、能看到什
？”
玑衡旁，素衣女子震惊地盯着那支熄灭蜡烛，喉咙里发出咿哑惊呼。
转头看去，天空中那颗“破军”陡然黯淡无光——那是她弟弟宿命中对应那颗星辰。算筹从她手指间落下，云烛再也支持不住地跪倒在观星台上，对着神殿深深叩首，却依然说不出句话。
“你求救你弟弟？蠢啊……”神殿内沉默许久，那个古怪声音忽然含含糊糊地笑起来，“这是好事——你将来会明白。不用太担心，或早或晚，你弟弟定会回到伽蓝。破军会再度亮起来……比天狼和昭明都亮！”
慕湮师傅当年种种，只是从西京口中听过转述，比如章台御使，比如守护和放弃。
然而不知为何，竟然便存十二万分憧憬和景慕。
无色城那样漫长岁月里，不见天日之时，她经常想：如果慕湮师傅在，她会有多少话要和师傅说啊……尊渊师傅和西京师兄，都是磊落洒脱男子，不解她心情。堕天刹那，她心中那种绝望和哀痛，只怕只有慕湮师傅懂吧？背叛和重生，剑圣门下两代女子，都是样经历过。只不过，她肩上背负比师傅更重。
所以，她以已死之躯好好地“活着”，眼睛注视着前方路。
然而，那个在心底被她视为引导者人，已经离去。
云烛定定看着室内，满脸诧异，却不敢表示疑问。
“只是……上代两名剑圣，都离开这个云荒。”智者声音低哑，带着含混不清沉吟，“新代剑圣……又将为谁拔剑？”
伽蓝白塔顶上那支蜡烛熄灭刹那，还有另外两个人同时失声。
空无物水底城市里，银白色光剑陡然自己跃出剑鞘，光华大盛——白璎诧异地转过头，凝视着跃上半空佩剑。虚幻剑光里，浮现出张素白如莲花脸，平静如睡去。只是乍然现，随即消失，剑芒也自己微弱下去。
光剑落回到主人手心，可剑柄上刻着字悄然改变：所有者名字前，都出现个小星记号，发出浅浅金光——那是当代剑圣标志。传承已经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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