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个记忆碎片湮灭后，他们才从她
口型中隐约猜出
那句话。
不知多少年前，未谙世事少女在离开碧落海时，曾对着鲛人皇子那样许诺，而之后呢？谁都知道便是离乱，便是战争，便是两个民族之间征服与被征服。最后云荒
统，海国覆灭，白薇成为云荒历史记载中第位皇后，和星尊帝起并称“双圣”。
史籍记载，她死于三十四岁那年深秋。至死，再也没能回到那片大海。
而在太初五年之后，那片海上漂浮满尸体，也已经成为死海。
“鲛人是不信轮回……”将头颅焚烧瞬，那双眼睛是直闭着，没有看。然而声音却悠远：“纯煌在七千年前就化成海上云，
“苏摩，那是，那是你故乡？”白璎叹息般地低语，问身边傀儡师。
然而那个出生就在奴隶市场鲛人没有回答，他仰望虚空眼睛里，有茫然碧色。他什
都没有看见过……他们是被奴役中出生代。那多年，他双脚从未踏上过故土，他眼睛，也从未看到过故乡碧海和蓝天。
“是吧。”终于，苏摩回答句，茫然地看着转瞬消失幻象。
碧海，蓝天，银沙，鲛绡明珠，采珠鲛人少女，吞云吐雾蛟龙，贴着水面飞翔海鸟，在月下歌唱鲛人，年度海市，远洋巨舟船队，船头远眺红衣女船长……应该也是经历海天裂变代，然而这个先代海皇记忆，留下居然都是这样美丽画面，没有丝毫阴暗或者仇恨。
那个叫做纯煌海皇，是和他正好相反两个人？
念力之火在虚空中燃起。
苏摩和白璎都来不及反应，就看到海皇之首没入火中。而如珍宝般守卫着纯煌蛟龙，居然没有丝毫阻拦，就这样在半空中静默地注视，巨大双目犹如明月皎洁。
那瞬间，他们看见银白色火中飞散出无数幻象——
片片，仿佛是破碎梦和记忆，从这颗死去几千年头颅中散逸，然后在火光中消散湮灭，直至无痕。
切只是瞬，然而苏摩和白璎都是灵力超人，幻象消失得再快，也能收入眼底。
虽然只是短短瞬，然而两人都从闪即逝记忆碎片里，看到熟悉脸。
——那是白薇皇后。
那样年轻，不过十四五岁。明朗，高爽而亮丽，如株秀丽白蔷薇。
帆已经扬起，龙在天空盘旋着鼓起风。风向北吹，吹向远方云荒大陆。大红斗篷白衣少女站在木兰巨舟船头，恋恋不舍地挥手，大声说着什。站在她身侧，是个身形高大黑衣男子，携着柄样式奇异剑——奇怪是看不清脸。
“
会回来找你！”
那个瞬间，两人忽然都静默下去。
那已被斩下数千年头颅里保存着，是那样记忆？
历经七千年，丝毫不曾枯萎和褪色，依然栩栩如生，宛如昨日。
——那样蓝海，那样蓝天，美丽得不真实。波光在头顶荡漾，眼前是无穷无尽五彩鱼类，结队成群地游弋而过；红色珊瑚林立，其间珠光闪动；海带随着潜流起伏，仿佛跳着舞蹈。鲛人们从海底花园中携手游过，雪白文鳐鱼是他们坐骑。
那样美记忆……和她少女时期想象中海国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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