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隔个月,清格勒就会来城堡里看望这个被幽禁弟弟,给他讲自己在外面种种冒险:博古尔沙漠底下巨大如移动城堡沙魔,西方空寂之山月夜来哭祭亡魂鸟灵,东方慕士塔格上那些日出时膜拜太阳僵尸。
当然,还有北方尽头那座帝王之山上诸多迷宫宝藏,惊心动魄盗宝历险。
只有在镜廊下听哥哥讲述这些时,他苍白静默脸上才有表情变化。
清格勒是他童年时最崇拜人,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地依赖哥哥——以他性格和境遇,如果没有清格勒,他或许会连话都不会说吧?对孤独到几乎自闭少年来讲,清格勒不仅是他哥哥,更是他老师,他朋友,他亲人,他所憧憬和希望成为切。
然而,童年时快乐总是特别短暂——他不知道何时开始,清格勒看着他眼里有嫉恨光,不再同童年时样关爱和亲密无猜。
,疑神疑鬼,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想要置她们母子于死地。
从音格尔诞生第天起,她就摒退所有侍女和保姆,坚持自己亲自来照顾幼子切饮食起居。父亲宠爱母亲和幼子,听从她请求,在帕孟高原最高处建起座铜筑宫殿,作为卡洛蒙世家新居所。
那座铜筑城堡位于乌兰沙海中心,高高地俯视着沙漠,不容任何人接近。城堡里,每处转角、走廊,甚至天花上都镶嵌着整片铜镜,照着房间各个死角;房内日夜点着巨大牛油蜡烛,明晃晃炫人眼目,连只苍蝇飞进来都被照得纤毫毕现。
那座铜筑城堡,成为他整个童年时代牢笼。
他岁开始认字,却直到五岁才开口说话;因为生下来就从未见过黑暗,所以他无法在光线阴暗地方久留。房子里没有侍从,每次走动,巨大房间里照出无数个自己,而他就站在虚实连绵影像中,怔怔看着每个自己,发呆。
随着年龄增长,曾经天真孩子渐渐明白权力和财富意义,知道这个弟弟存在对自己来说是怎样种阻碍。
后天形成欲望在心里悄悄抬头时候,他哥哥,清格勒,便已经死去。
——母亲半生都在为他战战兢兢,提防着切人,唯独,却没有提防自己另个儿子。
当他八岁时候,在喝过杯驼奶后中毒。那是他第次在这个铜筑堡垒里被人下毒——然而母亲及时叫来巫师给他放血,挽回他生命。
家人百思不得其
他在与世隔绝环境里长大,没有个同龄伙伴。小小孩子个人攀爬在巨大书架之间,默不作声地翻看着各种古书;个人装拆庞大玑衡仪器,对着瀚海星空钻研星象;个人苦苦研究各种古墓结构,和机关破解方法。
直到八岁,他竟只认得四个人脸:祖母,父亲,母亲。
——还有唯同胞哥哥,清格勒。
清格勒比他大五岁,但沙漠里孩子长得快,清格勒早已是个驰马如风健壮少年。哥哥和他完全不样:剽悍,健康,爽朗,身上总是带着外面荒漠里太阳和沙尘气息,是沙漠上矫健年轻萨朗鹰。
不像被藏在铜墙铁壁后他,哥哥十岁开始就随着父亲出去办事,到十三岁上,已然去过趟北方九嶷山——那所有盗宝者心中圣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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