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平日疯疯癫癫母亲对那句话却是记得极其清晰,她近乎执迷地遵守鸟灵们留下话,立刻就把儿子重新裹入襁褓中,不许任何人触碰——连他父亲都不可以靠近。
从鬼门关里回来他面临着种更可怕生活:在发疯母亲照顾下,他被迫困在襁褓内,动不动地被喂养着长到十岁。而十岁时候,他智力和身高都还停留在两年前,甚至在语言和行动能力上,反而退化回幼儿。
那是怎样段令人发疯日子,他已经不再想去记忆。他不是没有恨过母亲,但后来却渐渐明白:正是因为母亲这样疯狂行为,才保全他性命。
在他十岁时候,父亲去世,只留下疯妻和痴子。家族剧变由此到来,各房兄长们汹涌而来,将母亲和他囚禁。
除父亲在世时宠爱,母亲没有任何外援。族中九叔虽然喜爱音格尔,但在群狼环伺情况下也不敢挺身而出保护这对母子。于是,哥哥们召开族里大会,宣布废黜世子,把这对无依无靠母子放逐到西海边狷之原去——那里,正是出身卑微母亲故乡。
器魂引召唤鸟灵,开口向鸟灵之王幽凰求援,他大约如今已变成白骨堆。
得知鸟灵出手救弟弟命,清格勒大惊失色。生怕弟弟这次再也不会原谅自己,不想坐以待毙他惶急之下偷偷拿走族中另件神物黄泉谱,带着自己亲信连夜远走高飞。
那时候,清格勒十四岁,他九岁。
——从此后,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唯胞兄。
后来,那批跟随清格勒逃离帕孟高原盗宝者陆续返回,那些劫后余生汉子说,清格勒为获得巨宝铤而走险,想靠着能识别切地下迷宫黄泉谱闯入空桑第帝王寝陵。结果在个可怕密室内中机关,被困死在里面,再也无法返回。
在被拉上赤驼,远赴边荒时,发疯母亲没有反抗,只是心满意足地拍着襁褓中孩子,对着那个木无反应孩子痴笑——在她混乱心智里,唯愿望便是把仅剩儿子守住,别什权势争夺,在她眼里根本如沙土般不值提。
他们母子在苦寒帕孟高原最西方渡过漫长五年,与那些凶猛狷类为伍。九叔悲悯这对可怜母子,暗地里托人给他们送来群赤驼和羊,让他们不至于贫苦而死。
奇怪是,虽然在乌兰沙海奢华宫殿里时候母亲神智极为混乱,但到
“自作自受,自作自受啊……”在听到儿子噩耗时候,父亲喃喃自语,眼角却有泪光。母亲则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,不可终止——自从得知毒杀幼子凶手竟是自己另个儿子时开始,母亲多年来直绷紧神经骤然崩溃,变成个疯子。
然而,让全族欣慰是,死里逃生之后,那个自闭沉默孩子慢慢变得坚强起来,他抛弃少时所有脆弱、忧郁和幻想,迅速地成长为个合格领袖。
他强势、聪明、缜密而又冷酷,让所有盗宝者为之臣服。
然而,儿时那入侵毒素虽然被鸟灵们用邪力压住,但依然存在于孩子身体内。他被告诫要保持绝对安静,不能剧烈地运动,否则,体内毒素便会失去控制。
鸟灵之王说出这句话时候,神色慎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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