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始探询哥哥下落,试图将兄长遗骸从不见天日王陵地底带出——在他们部落传说里,个人死后如果不把血肉交给萨朗鹰啄食,灵魂就无法返回天上。
然而,在他探询时候,族里女巫却告诉他个惊人秘密:清格勒或许还活着!——因为他宿命里对应那颗星辰虽然黯淡,却始终未曾坠落。
“还活着……在六合某处,”老女巫干枯手指拨着算筹,低哑,“介于生与死之间。”
——介于生与死之间?
那瞬间他想起那些被女萝附身成为枯骨,却无法死去盗宝者,不由得全身寒冷。清格勒……清格勒他被困在黑暗地底,是否也遭受着同样生死不能痛苦?
生里静止地呆着,才能保证生命延续;而切剧烈活动,都会损害他性命。然而,为母亲和自己生存,他却不得不竭尽全力和所有外力争夺。等到终于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东西,并牢牢地握在手心,他也耗尽那点微弱生命之光。
如果不是因为那卷剑圣门下秘笈,他根本无法支持到今天。
然而既便如此,近几年来,他已然慢慢觉察到体内毒素扩散,手脚有时候会冰冷,乏力,甚至眼睛都会出现暂时失明现象——这种暂时失明开始两个月出现次,到后来频率越来越高,在十八岁今日,竟然每日都会间歇出现两次!
他知道,路已快走到尽头。
他少年老成,做事贯深谋远虑,对于身后事早做打算。唯放心不下便是痴呆疯母——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旦死去,母亲精神会受到怎样打击。而如今咬牙收爪、虎视眈眈族人们,届时又会怎样对待个手无寸铁女人!
那个刹那,他忽然有决定:如果清格勒还活着,那他定要将他救出,让哥哥来代替自己:领袖族人,照顾母亲。
因为不方便对族人说出真正意图,他便借口成为卡洛蒙族长必须具备两大神器,而黄泉谱被清格勒带走,所以必须要从九嶷地底下将其找回。于是,他开始谋划,做着系列准备,终于在时机成熟时候,带领精英们来到星尊帝和白薇皇后陵墓中。
九叔说对,他,只是为个人私心,才带着族人踏入这个险境。
呆在密室内,望着架起那道索桥,神思却游离出去很远。
音格尔机械地咀嚼
九叔年事已高,担不起长久照顾母亲重任,而族里,更无人可以相托。
思前想后,他迟迟不能作决定。
每当面对着痴呆母亲,听着她反复喃喃着哥哥和他名字,音格尔心里就出现种恍惚:如果……如果哥哥还活着就好。无论如何,他会代替自己照顾好母亲吧?
记忆中,清格勒也是非常爱母亲,每次来乌兰沙海铜宫时,都要给母亲带来精心挑选礼物:有时候是条狐皮领子,有时候是束雪原红棘花——可是,母亲把大半关注都给予最小儿子,对长子反而冷落。
作为族中世子,独占着父母关爱和无限财富,自己确从哥哥身上夺走很多东西。所以,难怪清格勒会恨他吧……随着成长,他慢慢懂得和理解哥哥怨恨。曾经绝望心随着理解而宽容,融解十年前沉积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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