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衣襟上取下那朵已然枯萎白花,仰头望向天空——那里,千秋不变日月高悬,在相依中共存。天地寂静,只有风在舞动。
皇太子嘴角忽然浮起丝微笑,深不见底。
“真岚,为什你总是这样笑?”直觉得心里不安,西京终于忍不住问出这样话,“记得你在西荒时候并不是这样——就是在亡国之前也不是这样!你……为什总是这样笑?你怎能笑得出来呢?”
“那,你要怎样呢?”真岚侧过头,望着好友,轻声问,“自从十三岁离开西荒,就是只被锁上黄金锁链鸟。”
“那时候,为让回帝都继承王位,父王下密旨杀母亲,派兵将从大漠里强行带回——”他轻声说着,表情平静,“那个时候,你要怎样呢?反抗吗?反抗话,整个部落人都会被杀。”
死去分。在镜像倒转、六合封印全解时候,空桑重见天日,真岚复生,而作为六星她,便是要永远地消失。
于今,也不过是稍微提早些时间而已。
听真岚叙述,空桑剑圣忽然间感觉到无穷无尽疲倦和无力,西京颓然坐倒在白玉台阶上,将脸埋在手掌里,长久地沉默。他不再去责问为什真岚不曾设法阻拦——因为他明白如果还有别方法,真岚定不会就这样松开手,任凭她去赴死。
因为,也只有她才能封印住那个让天下陷入大乱破坏神。
白璎,白璎……那个孤独安静贵族少女,再次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。
西京脸色变:是,多年前那次行动,当时他也是参与过。帝都来使者在霍图部苏萨哈鲁寻找到流落民间皇子,为掩盖真相,将军奉令杀死那个霍图部公主,将十三岁少年强行带走。然而整个霍图部为之愤怒,剽悍牧民们不能容许自己族人被如此欺凌,群起对抗,引发大规模骚乱。
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兵,跟随着将军去西荒秘密迎接皇太子,却不料执行却是那样场惨烈屠杀——在无数牧民血泊中,那个少年最终自行站出来,默不作声地走入金
他记起尊渊师父第次将她带到自己面前,委托代为授业情形,记起被送上白塔前她哀求眼神,记起仰天望见她从云霄里坠落那刹震惊……家国倾覆,沧海横流时候,她苦苦挣扎于阴谋与爱情之中,但他没能顾上这个小师妹;国破家亡之后,她为复国四处奔走,他却沉醉百年,试图置身事外。到最后最后,知道她决然携剑去挑战天地间最强大魔,他还是无能为力。
“真岚……直以来,白璎她比们任何人都勇敢啊。”西京用手撑着额头,低声叹息——他小师妹有着那样温和安静外表,然而那之下却掩藏着无限决绝,旦决定,便是玉石俱焚也绝不回头。
空桑皇太子望着那尊石像,嘴角露出个微微笑意:“是啊……所以说,们也要勇敢些。”他笑容里有某种孤寂光,然而却坚定。
“你也够辛苦。”西京抬起眼望着这个多年老友,叹息,“以你这样性格,把你拘禁在王位上本来已经是残忍,更何况要肩担下如此重负。”
真岚只是笑笑:“大家都辛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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