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为什不来见?”那笙哽咽着,断断续续地问,“他不要?”
“他不是不想来,只是不能来。”真岚想想,低声道,望着水底那片激烈战斗景象,眼神辽远起来,“你要体谅他不得已。”
“怎不能来!他是左权使,没人能命令他不来。”那笙不信。
“也没人能命令,可同样有很多不能做事。”真岚嘴角浮出苦笑,微微摇头,叹息,“们只是受制于看不见束缚。你要体谅他……回到镜湖大营,他就不再只是你炎汐,他首先是复国军左权使。
“他违背昔日诺言变身,只怕已然引起军中战友诸多不满。而如今寒洲刚死,全军至哀,强敌压阵,何况,即便是和苏摩达成联盟,但空桑和海国之间数千年仇怨并不能立刻由此消解——这种情况下,他真很难来见你。”
“因为你戴着皇天。”
他望着水底无边无际女萝,眼神黯淡——这片水底下,积聚着多少亡灵啊……空桑七千年历史上,有多少鲛人被摧残生,死后双眼还被挖去制作凝碧珠,尸体被抛入镜湖。那些死去鲛人不愿化为云和雨升入天际,就把怨毒都积累在水底,不惜化为死灵也要守护族人,守护镜湖大营。
复国军在这充满仇恨水底里驻守,面对着如此深重仇恨,炎汐他作为左权使,又怎能轻易跨过这步?
他,毕竟不是苏摩那样可以不顾切人。
“戴着皇天又怎样?是中州人啊!”那笙叫起来,对着重新背过身去宁凉大喊,“喂!不是空桑人!……是中州人,和你们无怨无仇!求你们带去见炎汐吧!”
真岚望向那些舍生忘死搏杀战士们,感觉流到面颊上水流里充斥着鲜血味道,他在水中长长叹息:“就如不能去阻拦白璎赴死样,都是不得已……们活在张看不见网里,都有不能做事。你能体谅他?”
他抬起手按在眉心,觉得头痛欲裂——那番话,其实无形中也是说给自己听。
白璎……其实,,才是那个被引线束缚着傀儡啊。
被钉在这个金座上,子民们愿望成为牵动手足引线,有些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到,而有些则永远不能去做——但,愿望和念力要怎样强大,才能像苏摩那样挣脱尘世加诸于身上种种桎梏,不
然而,没有个人理睬她。所有鲛人战士在交出石匣封印后自顾自地离去,随着宁凉返回前方,宛如灵活游鱼,瞬间消失在光线黯淡水底。那笙急急施展起轻身术,跟几步,然而终究比不上鲛人们水中速度,被抛下来。
她愕然地捧着石匣站在水底,望着不远处腥风血雨战场,不知所措。心情从高峰骤然跌落到低谷,她怔怔愣半天,又气又伤心,终于忍不住还是“哇”地声哭起来。
“别哭,别哭……”真岚从她身后赶上来,轻声安慰。
“炎汐…炎汐他为什不来见!”那笙站在水底大哭起来,泪水滴滴地落入水中,随即消失无痕,她扯着真岚袖子,哭得像个孩子,“他、他为什不来!他不要?……臭手,他、他是不是不要?”
“……”真岚感觉她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,时不知如何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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