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汐大步走出帐去，外面急流汹涌，带起他
战袍衣袂飞扬。
从这里俯视深水区，整个大营尽收眼底。
外围红苔地已然沦陷，而巨石阵里硝烟四起，是复国军战士撤退到
那里，仗着石阵复杂地形在竭力和靖海军团周旋。那些螺舟被卡在水底巨石之间，锋利轮叶在石上敲打出令人牙齿发寒声音。
炎汐走到高台边缘，望见那
幕，再也不多想，便要从台上跃而下——必须趁着这刻难得喘息机会，将复国军们集结起来！
“涓，去，带着大家进入海魂川！”他头也不回地喊声，“
们来断后。”
帐外轰鸣，感觉到水底营地都在分分地震动，他按剑而起，仿佛作最后决定，低语，“涓，你留在这里，如果等下万大营守不住……”顿顿，他回看眼帐中诸位白发老人，然后抬手解下护心镜后枚钥匙，交到涓手里：“就和长老们起‘海魂川’逃出去，知道
？”
涓克制住脸上恐惧之色，紧紧将钥匙捏在手里，只是点头。
海魂川，是鲛人最为秘密通道，沿途设有多个驿站，从云荒大陆通往镜湖水底最深处——这条路也号称“自由之路”。几百年来，陆上被奴役鲛人们都靠着这条秘密路径逃离，沿路得到驿站上照顾，最后得以回归镜湖。
这条路关系着鲛人族百年生死，是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。因为若是旦被敌方发现，驿站里任何个被破坏，整条路线便会废止——甚至还会株连到无数隐藏在陆上自己人。
而如今左权使不惜打开海魂川，那便是意味着大营今日到存亡关头！
他从高台上跃下，水流将他包围。那瞬间，炎汐只觉得全身血都在发烫——水里……水里全是血味道！无数鲛人血混和在冰冷湖水里，将他包围。那瞬间，他体内属于战士血也沸腾起来。
那是他死去他战友，还与他同在！
他点足在石台蟠龙雕刻上，身形蓄力，准备急奔而出。
“慢着！”忽然间，背后传来低哑断喝。帐中老人们起抬头，那些活将近千年眼睛里，陡然放出锐利光。那个直对他变身感到极度失望虞长老当先站起来，抖抖衣襟，将群躲避在襟上鱼赶走：“不。们不走。”
老人枯瘦手指在水里划着，勾出个
“宁凉还没回来，得先出去——”感觉到水流里越来越浓血腥味，炎汐眼神锋利起来，仿佛有烈火在内心燃起，“就算有五十架螺舟，们至少也能将沧流人阻拦到日落——涓，你赶快带着长老和妇孺离去，如果宁凉来，请他务必不要恋战，必须先保护活着族人离开！”
简短地吩咐完，手按腰侧，长剑铮然弹出，跃入他指间。
那是极薄软剑，在水中仿佛叶水草样随波流转，折射出冷芒。
炎汐转过手腕，将剑柄抵在下颔上，对着帐中长老单膝行礼，仿佛在结束连日来那番争执：“虞长老，清长老，涧长老，请原谅曾违背昔日誓言，而且并不为此忏悔……尽忠于国家，却不能为无法控制事情负责任。”
顿顿，他微笑起身：“但是，事到如今，这切也已经不再有区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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