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意从来高难问，况人情易老悲难诉。
“呵，”他终于低声笑
起来，“反正，
早就是
个不肖
子孙！”
那瞬间，有力臂膀狠狠拍在他肩上，冶胄眼睛闪亮如星辰。
“好！”铁城铁匠用力握紧贵公子肩膀，看着他眼睛，字字低声吐出慎重嘱咐，“如果你真想救他……今晚子时，来铁城断金坊找！”
飞廉吃惊看着他，不明白这个卑微铁匠为何在忽然间爆发出如此力量。然而，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，决断、坚定而义无返顾——那是赴汤蹈火眼神，让他瞬间就相信这个平民。
归附人获得过好处，如今兵败如山倒，所有人几乎是恨不得不曾认识过他们。皇城里，禁城里，早已没有个朋友——不想，最后唯“朋友”，却是铁城里个出身寒微铁匠！
飞廉忽地深吸口气，字字低声：“也是云焕朋友。”
冶胄看着他，极缓极缓点头：“知道。在那日，你来到舱室，恳求巫谢大人出手帮忙救他开始，就知道你是他真正朋友——真高兴他居然还有你这样朋友。”
飞廉颓然松开手：“可救不他。”
“知道，这几日直在打听禁城里消息……”冶胄低声叹息，“十大门阀已然联手要置云家于死地！”
“记住，个人来。”
飞廉苦笑——是啊，其中，也包括他家族吧。
“你……”冶胄直看着他表情，仿佛揣测着他想法，“想救他们
？”
“当然。”飞廉毫不犹豫回答。
冶胄低声：“可那样，你就会和整个家族、甚至整个阶层决裂！”
飞廉沉默下去。铁铺里炉火明灭映着他脸，轻袍缓带贵公子默默抬首，仰视着高耸入云伽蓝白塔——金色之眼还在闪烁，仿佛看见他这刻挣扎和取舍。是谁……又在塔顶，俯视着大陆上芸芸众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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