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、别从正门走……”在十字路口，明茉用力地拉住他
手，断断续续地喘息，“门口……门
碧怔怔地看着他，飞廉推开
她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。明茉等在庭中，两人短促地说几句什
，就迅速并肩走出去，如此默契又如此和谐——那个轻袍缓带贵公子换上久已不穿戎装，整个人就完全变，仿佛从
块温润美玉骤然变成寒意逼人利剑。
她忽然觉得陌生：这样杀气凛冽飞廉，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。
碧低下头，深深将脸埋入手掌——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两人之间那不可逾越鸿沟：他有他坚持，他信念，他为之不顾生死切。
然而，他脚下所站土地，却是和她完全、完全不同。
看来，到必须做出取舍时候。
发抖。
“怎办，飞廉公子？”明茉绝望地抬起眼，“智者大人命令，谁都无法更改……他们、他们要把云家全部杀光！”
飞廉眼里闪过雪亮光：“明茉，虽然外面很危险，可是你能带
去看看？”
“当然。”明茉断然回答，毫不犹豫。飞廉对着她赞许地笑笑，立刻冲到内堂，迅速地开始换上衣服。他沉声道，“碧，出去看看。你留在家里，找晶晶下落。”
“别去！”鲛人女子直在旁听，此刻不由脱口惊呼，试图拦住他——因为她注意到他换上，竟然是多日未曾穿过戎装！他、他想去做什？
不顾别人惊诧猜疑目光，飞廉拖着明茉在街上飞奔。
巫真族族人居住益阳坊已经被军队封锁，里面传出纷乱哭喊声，不停地有户户贵族被押出来，推入边囚笼，每个人都是绝望而疯狂——那些，都是云家发迹后，同鸡犬升天亲族。
云家本来和亲戚关系就淡漠，到这辈更是少有走动，几乎是三个孤儿相依为命。然而，夜之间青云直上人总不会缺少四处冒出来远亲旧友，源源不断有任不远千里从云荒各个地方过来认亲投奔——于是，新任巫真居然在短短几年之中拥有上千“族人”。
那些鸡犬，享过升天福气，却不料还有日从云端跌下惨祸。
然而飞廉顾不上这些人，他拉着上气不接下气明茉飞奔，在她指点下绕开个个军队卡哨奔向含光殿。令他欣慰是大门尚自紧闭，显然军队还未闯入圣女住所。
“必须去。”飞廉甩开她手往外走，“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杀云焕！”
“可如果你去，他们会杀你！”碧厉声阻拦，“别去！”
飞廉在门口站住脚步，冷笑起来，那种笑容里有着某种自厌苦涩：“放心，不会……是巫朗大人孩子，他们可不敢象杀云焕那样杀。”
“可你不值得为那种人冒险！”碧失声，掩饰不住对那个冷血少将厌恶——这些年来，多少同族死在那个破军手上？如今帝国内部相互倾轧，自相残杀，能顺便把那个满手鲜血屠夫处死那是最好，飞廉为何却非要卷进去阻拦这件事？
听得那句话，飞廉忽地震，站住脚看着她，声音转为从未有过严厉：“碧，你知道，云焕是朋友——为你，可以苟且偷生逃离战场；但为他，同样可以反过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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