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那种异常孤独和不甘是不是与生俱来——因为她记得:在他只有七八岁时候,眼里就已经有这样表情。
…………
他不会记得她,因为那时候他还太小,而夜又太黑。然而,她却不能忘记十几年前那对汲水而来姐弟。
那样寒冷黑夜里,吐着血她被从营帐里拖出,床上片狼藉。那个副将不停地擦着嘴,喃喃地骂娘,指挥下属将奄奄息鲛人扔到营外,醉醺醺地扬长而去,摸向另个营妓帐篷。
她匍匐在冰冷砂石地上,感觉身体里血液已然被口口吐尽
旦戴上,除非战死永难除下。
“遵命,”在命运枷锁合拢刹那,她第次顺从地低下头,臣服于那个英挺冷酷帝国军人,缓缓吐出那几个字:“主人。”
是,她和那些没有思想傀儡不同,她始终保持着独立意志。作为军团中唯不曾服用傀儡虫鲛人,她却比任何个傀儡都更加忠诚——是她自己在当日选择成为他傀儡,所以无论遇到什样情况,即便是赴汤蹈火,也是百死而不悔。
——人心向背力量,又岂是区区虫豸可以相比?
那之后,他们起渡过三年。
大堂上每个军官之耳,引得无数目光好奇地投射过来。
“这是命令!”他蹙眉,低喝。
“您说过可以保留自己意志,”她抬头看着他,决然反驳着“主人”命令,“那,潇自然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,不是?”
“……”他瞬间沉默下去。
沉默中,周围传来窃窃笑声,交头接耳议论——
三年里他们共同驾驭着风隼,从云荒大陆头飞到另头,生活平静而又紧凑。
她表现得很好,在每年军中比武里都能拿到第,从未令他失望。整个军团中唯能和她较高下,只有飞廉少将鲛人傀儡湘——然而对方是接受过傀儡虫控制鲛人,论灵活应变,则远远无法和她相提并论。
她为他赢得很多荣耀,辅助他在沙场上百战百胜,成为巫彭元帅称许“破军”。
然而平日里,他们之前却很少有交流。
他话不算多,如果她不主动开口话,他也定是静静坐着出神,肩背挺拔军容严整,薄唇紧紧抿成直线,视线无意识地盯着西方天空尽头——那种无意间流露孤独感往往令她突然感到心脏缩紧——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他不快乐,沉默心里压抑着太多孤独和不甘。
“看哪,第天就敢对主人说‘不’呢!”
“云焕那小子那嚣张,将来定会死在这个鲛人手上……走着瞧吧!”
“听说这个鲛人之前只不过是镇野军团营妓,还谈什驾驭风隼?云焕看上她,不至于是为独食吧?哈哈!”
然而在那片耻笑中,他却只是深深地看着她,仿佛想明白这个鲛人内心到底是想着什。忽然之间,他薄唇扬起,露出个锋锐笑,提高语声:“好!既然如此,定不会让自己死在沙场上——潇,为能拥有你这样部下而骄傲。”
他俯下身,将象征着军团傀儡标志银色臂环套上她手臂,咔哒声合拢——钢铁打造精致臂环上镌刻着密密麻麻记号:她姓名、年龄和所属部队名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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