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朗点点头:“是命大。”
“听说救他回来是个鲛人?”副队长好奇,抓抓头发,“那赤胆忠心,倒是和破军那个潇有比……只是面目全烂掉,也不知道是哪个傀儡。”
狼朗无语。比翼鸟分裂后,半坠毁于云焕手里,另半却带着飞廉少将穿越路烽火,千里来到空寂大营。在最后脂水燃尽迫降在沙漠时,重伤鲛人从比翼鸟里爬出,冒着大漠炽热风砂拖着受伤冰族军人行走上百里,终于来到空寂大营。
在狼朗看到九死生归来飞廉时,他身旁鲛人已经因为脱水和衰弱而昏迷。她伤得那样重,已然面目全非。直到飞廉恢复,她还是处于深度昏迷中。醒来飞廉少将长久地站在那个鲛人病榻前,神情复杂,什也没说,只是吩咐军中大夫好生照看。
“飞廉少将向来善待鲛人,当有此报。”狼朗只是淡淡说句,便再也无语。
“少将没什立场反对吧?毕竟那个女人也不是他什人,人家远房亲戚不嫌她疯癫肯照顾她,如果硬要反对也太说不过去。”副将啐口,吐出被风吹到嘴里黄沙,露出轻蔑表情,“何况那个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,实在是对少将不起——如今大敌当前,飞廉少将好几天没回空寂城,哪里还管得上她死活。”
狼朗重新沉默下去,回头看着帝都上空冷月。
数月前飞廉少将能从叶城摆脱破军追杀脱身已经是奇迹。到空寂城,少将就投入紧张军情之中,连日都工作到通宵——方面要提防东方逼来云焕手下叛军,另方面因为空寂自城孤悬地、必须要尽可能取得外界支持。
然而西荒本来驻守靖野军团不过分为三个大营,除空寂大营之外,其他两个大营倒有半倒向帝都叛军,剩下也在观望之中。能驰援空寂城共同对敌,更是十中无二。这几日,飞廉少将又带领人马悄然潜行出城,想必也是四处寻求支援去。
狼朗看向帝都方向,眼神复杂。
然而,不等他回过神,耳畔忽然听到声长长马嘶,城上士兵大声欢呼。
“怎?”闲谈中将官们齐齐抬头,却看到空寂城下烟尘飞扬,似有大队人马赶到,为首白衣男子赫然是出城多日飞廉少将,但他身后带着队伍却是黑压压片,在夜色里看不清到底是哪方军队。
飞廉抬头对城上高声吩咐:“开城!”
随着声命令,沉重门闩被十名士兵合力抬起,高达十丈城门缓
伽蓝白塔已经被撞毁,然而即便是如此,在云荒大地各处依然可以看到它——夜色下,迦搂罗悬浮于其上,远远看去就如片乌云笼罩。
在迦搂罗映衬之下,那月光、看上去竟也是血色。
狼朗叹口气。乱世里人命如草芥,如明茉这样出身贵族弱女子,身不由己地卷入这样乱世急流里,只怕也只能被激流扯得粉碎罢——可怜这样朱门绣户王侯之女,到最后却被庸人所欺。
狼朗想起自己身世,不由对那个女子生出点同情来。
“说起飞廉少将,也是命大啊,”副队长因为无聊而喋喋不休,“留下断后,谁都以为他死定——谁知道竟然还被比翼鸟从破军手里救回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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