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十来岁
孩子手里握着
支从母亲尸体上拔出箭，死死盯着他们，冰蓝
“住手！”在刀剑起举起瞬间，却传来
个女子声音，“都给
住手！”
“太子妃！”所有刀剑顿时归鞘，战士们齐齐俯首。
“战斗已经结束，”白衣白发女子拦在士兵面前，声音低哑，“胜利已经到来，可以收起你们刀剑，战士们！屠戮妇孺不是空桑人光荣。”
冥灵战士们没有回答，仿佛还在和内心愤怒憎恨做着搏斗。
“收起刀剑吧。”王者声音忽然响起，抵达众人耳畔，“战斗确已经结束。”
伽蓝帝都最后战极为惨烈，空海双方联手围困禁城多日，发动猛烈攻击。城中四十余万人在城破之日只余不足万人——沧流十多万军人战死，近十万百姓被伽楼罗金翅鸟带走，而剩下十余万人，却是生生死于饥寒和战乱。
空桑皇太子站在城头，看着最后道城门被撞开，战士们汹涌而入，对穷途末路敌人进行最后清剿，发出狂喜欢呼——埋藏百年仇恨终于在今日爆发，这种爆发出来愤怒和憎恨，令整座城池都在颤抖。
——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，已经是场屠杀。
真岚看着族人狂呼着冲入帝都，看着报仇雪恨幕在眼前上演。然而，他眼里没有丝毫快意，手指颤抖着握紧辟天剑剑柄，血、复仇、杀戮腥味刺得他不能呼吸。
禁城已经成片废墟，到处都是倒塌、布满乱箭房子，火苗在那些房子里明灭地燃烧，伴随着鲜血和脂肪燃烧味道。这座城池，在相隔百年之后，再度遭到灭顶灾难。
倒转辟天长剑，“刷”声归入鞘中，皇太子真岚从虚空中落下，踏上百年未曾踏足伽蓝帝都地面，声音威严而低沉：“所有人，归队。”
“是！”虽然心有不甘，但毕竟不敢违抗皇太子命令，六王低声领命。白璎看真岚眼，手轻轻扶上光剑剑柄，对着丈夫悄然颔首致意。
“谢谢。”她在他走过自己身边时，轻声道。
“不用。”真岚唇角微微扬起，“你看，——”然而，话音未落，他脸色忽然变，来不及多想便把将妻子猛然往路旁推，随后侧身覆住他。只听“嚓”声响，道银光直接钉入他后背！
“殿下！”四周战士齐齐回首，发出震耳欲聋惊呼声。
“妈妈……妈妈！”有孩子凄厉哭声传来。真岚回过头，看到那个衣着华丽妇人横死在大路旁，头骨破裂，面容扭曲，手里却紧紧地握着截断裂银索——显然，她是在抱着孩子攀爬上伽楼罗逃生时，银索因为承载不住那
多人重量而断裂，于是这对母子就从百尺高空生生摔下来。
然而令人惊讶是，尽管母亲摔得脑浆飞溅，而怀里孩子却只是擦破点儿皮。
“十巫！”认出那个女人衣服上双菱形族徽，空桑人发出阵怒喝，无数战靴朝着那个孩子踢去。
——仿佛知道死亡就在顷刻间，那个不到十岁男孩儿停止哭叫，靠着母亲尸首，用冰蓝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没有面孔冥灵战士。
那双稚嫩眼睛里有愤怒，有悲痛，却独独没有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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