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多年后,已经是云荒主宰他坐到先祖位置上,俯瞰着整个天下,却发现昔日最害怕幕正在宿命样地上演。无论他如何挣扎躲避,都无法逃脱这样
老……原来岁月消逝得如此无声无息。那些影子——那笙、炎汐、慕容修、西京、叶赛尔……个个地从他脑海里浮出来。然而,他竟然都已经无法清楚地回忆起他们面容。
沧海横流、天下动荡时候,他们曾经在那场空前动乱里并肩作战,守望相助地度过最艰难时候。而现在,那段历史已经成为传奇,连着其中人们起消失在大陆上。
那些曾经生死与共人啊,如风样流落到四面八方,再也无法相聚。
江山如画,诸神寂灭。
真是宛如潮汐般,来去之间,空旷沙滩上便什都不曾留下。只有身边那束白色蔷薇还在盛开,散发出和几十年前样芬芳。
然而,那场怒潮仿佛只是跋涉千里而来旅人,虽然气势汹涌,却在抵达叶城后慢慢退去。
此后,来自碧落海怒潮便年度准时造访,每次潮水都高达数十丈,而和这潮水有关传奇也在民间流传着。
“碧落苍茫水连天,此中血泪与谁言?千年未消海皇恨,夜涛声到枕边。”
有人说是因为那个鲛人皇帝终其生都无法得到陆上那个女子,在死后还直念念不忘,所以化为潮水年度造访云荒。
那段被淹没在动荡历史中事件渐渐浮出水面,在空桑民众中私下流传。对于那个昔年曾令全族蒙受耻辱,却在百年中直守护着空桑太子妃,劫后余生族人都带着各种复杂感情。
光华皇帝抬起手,轻抚着那美丽蔷薇花瓣。由于秘术作用,那束花还保留着十几年前模样,和当年她赠给他时样芬芳而鲜美。
这瞬间,他霍然惊,想起多年前在先祖地宫里看到那四个字:山河永寂。
七千年后,在伽蓝白塔顶上闭起眼睛时候,他恍然明白过来。
在打开星尊帝王陵时,空空灵柩里只放着面镜子。在他拿起那面镜子时,却赫然在其中看到自己影子。看到鬓发渐苍自己身帝王冠冕,独自坐在白塔顶上俯瞰云荒,在孤独中逐渐老去。
——当时他只看眼,就失去冷静,将镜子狠狠摔碎在地。
然而,对于此事,空桑皇帝却是非常平静。他以千古明君胸怀坦然面对这件事,不仅令史官将其如实记载入《六合书》中,更是下令每年十月十五日在叶城举行盛大“海皇祭”。
那日,空桑皇帝亲自主持典礼,凭海临风,以酒洒落大海,安抚着怒潮中那个海之魂,似是感谢,又似是带着诸多复杂感情。
既然获得皇室认可,云荒上百姓便再无顾忌。渐渐地,每年海皇祭便成叶城最热闹节日之,吸引来自大陆各方,甚至是远自中州来客观看,“叶城观潮”也成云荒景。
而明日,又是十月十五。
塔顶空无人,只有高空风顽皮地掠过,吹起他微霜长发。四周很静、很静,他个人在白塔上仰天看云,回忆着生大起大落、悲欢离合,轻轻抚摩着左手无名指上皇天神戒,面容宁静如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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