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，生死如昼夜更替，都是天道——连你
都必须顺应。”饕餮脸上那种玩世不恭和冷嘲热讽
表情消失
，手按在心口，脸色肃穆，“死去人，会有他们新去处；而消失文明，也会有新文明涌现代替——时间在流逝，历史也在继续，你都无法阻挡。辟邪，你实在是太愚蠢。”
“愚蠢是你……居然去做邪魔！”辟邪抬起眼睛看着兄长，应该是内心也在激烈地挣扎翻覆，黑眸居然变成淡淡金色，忽然厉声，“抓着云荒不肯放手，至少从不阻碍这个世界进程！你呢？不能守护大西洲、就不惜隐身于黑暗？大哥他们守护着如今七大洲，居然没有杀你？”
“呵，呵。六弟，你原本个性就放不下，如今居然越发胡涂——”银发饕餮笑起来，“神魔从来都是并存和相互转化，如昼夜流转不息，推动世间前行，何谓‘阻碍进程’？你这样试图延续残梦、才是
种阻碍！”
说到最后六个字，饕餮讥诮冷嘲声音忽然沉厚，宛如惊雷下击。
辟邪抱着萧音站在林外，忽然间沉默下去，宛如尊石像。
，天变地裂，你云荒早就夕之间沉入海底，连同上面所有在沉睡中人类。”
辟邪忽然怔住，有些苦痛似地按住额头，喃喃：“可他们……他们并不知道……自己已经死。”
他眼里，第次出现无法掩饰痛苦和无力，抬起头，看着云开雨散夜空，长长叹息：“他们都以为自己还活着……子民们想活下去，天天祈祷着庇护。是他们神……怎
能不竭尽全力满足他们要求。”
“所以你结成‘幻界’，让那些已经在海底腐烂骷髅直做着醒不来梦、觉得云荒历史还在继续？”饕餮冷笑起来，“以前你可以凭着伽蓝神殿里圣女和神官力量维持幻界，可那些神官圣女毕竟也是凡人、千年后他们力量也消耗殆尽——所以你不得不从在世凡人里，寻找有‘织梦者’天赋人，借助她手来编织云荒虚幻历史？”
辟邪脸色苍白而苦痛，显然这几千年来为维持这个虚幻国度、他也已经耗费太多心力：“答应过要守护云荒……哪怕天崩地裂。”
雨已经停止，绿化林被方才狂风吹得倒大片，酢浆草还未开花、就被神魔大战践踏成泥。暗
“为水底那堆废墟和骷髅、你宁可牺牲在世之人生命，是吧？”饕餮扯着嘴角，不屑地笑，“多伟大守护神啊……为不让那些海底骷髅惊觉自己已经‘死’，要花多少精力来编织完美无缺历史？你这样死脑筋神，还是第次看到。”
“你知道什？”辟邪凌厉地看兄弟眼，“你不是早就沦入魔道？”
“呵……怎不知道？”银发男子笑起来，手指虚空划，止住半空零星雨点，“五千年前，同样眼睁睁看着大西洲沉入海底！云荒只是夕间沉没，而大西洲却是裂变十多年、才逐步完全消失！无能为力……是神，却无能为力！那时候苦痛会比你少？”
辟邪抱着昏睡萧音，忽然震，抬头看着成为邪魔兄长。
饕餮……九兄弟中最骄傲饕餮，屈身成为黑暗保护神、也是经历过无数波折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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