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些传说中言不合动辄杀人放火野蛮人。
“公子就在园子里。”到座白楼前,待得进去,引路童子却自行退,留她人在那里,“白楼重地,属下不能擅自进入。”
青茗进退不得,心里不由愤愤想,那些江湖人果真是不懂规矩,连待客都如此生硬——正想着,耳边却传来丝箫音,极清极雅,听不出什曲子,似乎只是信手吹来,却煞是动人。青茗时间呆住,便在门口站,静听。
陡然,只听那箫声调子滑,个高音便上不去,登时顿住,园中随即传来断续咳嗽之声。
“哎呀!”她脱口叫起来:这不是中气不足问题,听那咳嗽之声,分明是——
从车上下来时候,她终于看见传说中听雪楼。
果然是名门大派气象,进门宛如进皇宫园林,院中绿树如海,眼望去竟似到苍山深处。只在极远处,才隐约有几幢各色楼宇亭台,疏郎有致。
沿路虽不见有所谓象“江湖豪杰”之类人物,但即使是随车小厮侍从,虽然目光平静,但闲适中自有种凛然肃杀。
青茗暗自叹口气,想起自己这番奉父命来这里原由——
“听雪楼萧老楼主,曾经在甘肃道上对你二伯有活命之恩。”
“是薛家青茗小姐吗?”惊呼声方落,耳边忽然听得有人询问。抬头,就复又吓次:本来空荡荡小径上,不知何时竟忽然出现个绯衣女子,正在看着她,脸色淡淡问。
个很是清丽女子,但是并不给人柔和亲切感觉,她看着青茗,青茗觉得她目光似乎从冰水里浸过,只是那样眼看过来,自己全身就不自在起来,点点头,也不知如何回话,便听得那个女子道:“随来。”
转过几丛修竹紫罗,前面便是池碧水,绯衣女子来到水榭前,叫声楼主,水榭中有人站起来,微笑道:“薛家神医可是来?”青茗定睛看去,只见是个二十七八岁男子,脸颊清俊消瘦,手里拿着枝竹箫,边站起,边轻轻咳嗽。
青茗上前拜见,眼睛淡淡往对方面上扫过去,但是心里却猛然咯噔下,脸色不由得变变。
那楼主见青茗神情稍稍怔,知道医家望闻切问功夫极深,这神医之女这
二伯……她再次叹息,不明白同为历代出名医薛家人,为什二伯不像父亲那样老老实实学医济世,成为宫廷御医,光耀门楣——为什偏偏要去闯什“江湖”呢?
据说,那些江湖中粗野汉子,过得都是刀头舔血日子。
“当年萧老楼主死突然,爹没来得及做什,萧家人情就这欠下去。”
“近来,听说他儿子病得厉害,这次咱们总得尽份心力罢?爹是朝廷供奉,等闲不能脱身半步,就看闺女你……也亏你虽是个丫头,可家传医术没落下半点,到如今,恐怕爹也比不过你——虽说这样,但个女孩子家出头露面,唉……真是委屈你。”
人情债难还,即使是薛神医家小姐,也明白这点,于是,只能硬起头皮,坐上听雪楼马车来到洛阳。青茗心下思忖着:只盼这次治好萧家公子病,以后薛家和那些“江湖人士”就再无任何关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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