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既然你说不鲜不要钱,那就要试试——兄弟们,来尝尝看,到底鲜是不鲜?”随着他声吆喝,篮子里海瓜子立刻被七手八脚地抢空。那个小女孩不知如何是好,只懂得紧紧攀住篮子,急得脸都红,叠声地叫:“姑姑,姑姑,快来啊!”
“鲜个屁!都发臭!”明白老大是要作弄这个孩子,当先个少年便呸吐出来,嚷嚷。其他无赖少年立刻大声附和:“就是就是。这种破烂,吃怕是要闹肚子!”
“不鲜不付钱——可是你说哦!小丫头,你东西让兄弟吃坏肚子,可要赔钱!”任飞扬得趣,捉狭地笑起来,看着小女孩着急样子,“你说该赔多少?”
小女孩都快要哭出来,除叫“姑姑”以外,什都不会说。
“或者来认个错,兄弟气消也就不和你计较。”逗半天,除成功把她弄哭之外没有任何更加好玩地方,任飞扬意兴阑珊地站起来,反正也不是真打算要讹个孩子,便给她个台阶下,“来来来,磕个头就行。”
人过问。
“小丫头片子……”周围忽然暗下来,有人轻笑。小女孩惊讶地抬头,看见旁边闲人忽然都避而远之,围上是群无赖少年,个个嬉皮笑脸。中间站着个高挑红衣少年,黑发披肩,脸上却带着邪邪谑笑,袭披风红让人目眩,角上绣着条飞龙。
红龙。任飞扬。
——在太平府里,就是连八岁小孩子都知道,那个红衣上绣着飞龙任飞扬是当地霸,任何人都轻易惹不得小太岁。
靠着任寰宇积累下财富,任家下代果然都成安分隐者,不追求功名也不涉足江湖,老老实实在石塘渔村里娶妻生子,闲来只是弹琴舞剑,消磨时间。然而,或许是当初任寰宇纵横海上时做太多杀孽,因此折下代阳寿,他三个子女去世都比较早,而孙子辈里,居然只剩个独苗任飞扬。
然而,那个小女孩被他推着,却是忽然挺直脊背,彷佛猛然警觉弓起身猫。
“不!海瓜子没坏!”她抹着眼泪,细声抗辩,“姑姑今天刚炒好!没有坏,
任飞扬四岁时候没母亲,十岁父亲去世,之后这个无父无母浪子彻底游手好闲。平日里不读书不写字,也不好耕种,只喜欢练家传武功,领着群放浪无业子弟舞刀弄棍,在当地游来荡去,十年来家里遗留产业倒被他挥霍过半。
任大少爷脾气乖僻多变,不管什事——无论大善大恶,都做出来:他曾奔驰百里、只为救个素不相识人性命;在大灾之年,也曾开家里粮仓让饥饿村民来领走满库粟米——然而,此刻,无聊之极他,却只想欺负个小孩子。
昨天他从这里过,故意展示翻轻功身法,周遭村民都啧啧赞叹,而他耍帅半天,唯独这个近在咫尺这个女娃子就是不肯叫声好,甚至不屑于过来看上眼,只是守着那个破篮子叫卖个不停。
任大少爷何曾受过这等冷眼?若不是那是个孩子,胜之不武,他早就上去对那不识相家伙来个拳脚招呼。
今日路过,看到那个丫头还蹲在这里叫卖,百无聊赖他更是压不住心里恶作剧念头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