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他并没有避开这个话题，眼神却有些闪烁，仿佛重瞳之下
另
个自己在举棋不定，“
不清楚。如果开始就没有血薇，她只是她，或许能清楚点吧。”
赵冰洁微笑：“但依看来，苏姑娘心里却是有公子。”
“未必。想阿微憧憬，恐怕也不过是那段人中龙凤江湖传奇而已。”萧停云摇着头，“不是她想象中那种人，只怕这几年来，所作所为也已经让她越来越失望
——她毕竟不是能懂得人。”
“怎
会呢？”赵冰洁叹息，“她定会体谅公子辛苦。”
萧停云摇摇头，苦笑：“她不会懂……她只觉得自己辛苦而已。她最近精神也很差，天天喝酒，不愿意再沾手楼里事务。怕她心里确已经有离去之意。”
总算能够安眠片刻。十年前洛水旁受袭，几乎丢性命，都拜其所赐。”
赵冰洁道：“恭喜楼主得血薇，终于将其连根拔除。”
“不，”萧停云低声：“梅家还不曾‘连根’拔除！”
“什？难道还有活口？”赵冰洁皱眉，似乎有些意外，“以苏姑娘身手，既然已经杀梅景浩，其余几位更不足道，又怎会令其有所走脱？”
萧停云沉默片刻，本来想说什，最后却只是淡淡：“可能是阿微心软。”
“如果是真，那接下来公子准备将她怎办呢？”赵冰洁轻声问，似是试探，“如果苏姑娘真心想要离开听雪楼，公子打算就这放她走？”
“难不成还能硬生生关住她不成？”萧停云苦笑，“可是，冰洁，你应该明白失去血薇对听雪楼来说意味着什——你足智多谋，有什办法吗？”
赵冰洁没有说话，只是沉默地在他身后坐着。许久，她用种几乎听不见声音道：“公子今年也已经二十八岁，早该成家立室，何不屈身求婚，将她迎娶入听雪楼呢？只要成婚，苏姑娘辈子都是听雪楼人，不是吗？”
萧停云微微惊，蓦然沉默下去，长久地不说句话。
赵冰洁也没有说话，只是如同影子样坐在黑暗里，呼吸细得几乎听不见。她手指在古旧书卷上微微移动，有不可觉察战栗，似乎在等待着某个重大宣判。
“梅家若尚有活口留下，无论是否会武功，都必成心腹大患。会请石玉大人另外派吹花小筑人，按照名单逐个清除。”赵冰洁低下眉眼，许久才叹息，“苏姑娘虽然是血薇主人，但是以性格而论，其实和靖姑娘大不相同啊……”
“这也是不能强求之事。”萧停云颔首叹息，“剑虽只有柄，但持剑之人却有千种——不能勉强阿微去做她不喜欢事情。”
“楼主很是爱护她。”赵冰洁抚摩着书卷，微笑，“只是，以苏姑娘性格，恐非江湖中人，迟早是会厌弃这样生活，到那时候，又该如何是好呢？”
萧停云震，合起眼睛，微微叹口气。“不知道。”他喃喃，语声里有些自责，“阿微来到听雪楼之后，直很不快乐。”
昏暗室内，女子抬起头静静凝望着他，眼神复杂，停顿片刻，终于问出句话：“若不能为己所用，当断然弃毁。十几年，公子从来不曾如此犹豫过——公子是喜欢苏姑娘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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