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闲来无事,你也该在北邙山待着,怎就去苗疆?”姑姑看着那对绮罗玉,淡淡地问,“去南边那远地方干什?”
“去看看她去过地方。去趟沉沙谷,又去趟灵鹫山月宫。还见到个故人,他托件不能推辞事情。”师父喝杯酒,停顿下,低声,“这些年来,陆续把她生前在中原走过地方都走遍,也就剩下苗疆没去。”
“……”姑姑沉默下去,许久才叹口气
“喜欢。”她情不自禁地回答,却又转过头看着姑姑,小声,犹豫着问,“……可以拿吗?”
“凡是师父给你,你都可以自己拿,”姑姑没有看她,只是淡淡回答,“记住,除,世上你只可以听师父话。知道吗?”
“知道。”她把那对耳环握在手心,爱不释手。
师父弯下腰来,柔声:“小丫头,你有穿耳洞吗?”
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——从小到大,她每天除练武还是练武,哪里还有穿过耳洞、戴过件首饰?
,眼里有丝担忧,低声道,“江湖很大。但愿你不会在那里迷路。”
她抓着他衣袖,殷切地看着他:“如果迷路,师父会来找吗?”
——少女眼神明亮干净,如同小鹿,收敛贯冷锐,流露出罕见依赖来。师父转头看着她,面具后眼神似乎微微变幻,最终,只是揉着她头发,长长叹口气。
“会,”他轻声对她许诺,“会找到你,找到血薇。不要怕。”
她舒口气,笑:“嗯,不怕!”
“那帮你穿,”他捏着她小小耳垂,“别怕,不会痛。”
“嗯。”她闭上眼睛,点点头——师父手指温柔而温暖,有种童年在父母怀里才有感觉。然而,刚想到这里,耳边忽然微微痛,仿佛有蚊子叮下。
“好。”师父放开手,那对碧绿耳坠已经在她面颊旁摇曳,幽幽映绿少女柔嫩美丽脸颊。
“你这手凝气之术已经到十层吧?”姑姑看着她耳上那滴细小如针血珠,忍不住道,“你不是已经退居幕后、不再管事吗?怎进境还那快?”
“闲来无事而已。”师父淡淡,“就如你样。”
那年,她十四岁。没有朋友,没有玩伴,在孤独和严苛中长大,渐渐地也变得沉默,性格倔强而内向,不讨人喜欢。如果不是除姑姑之外还有个师父,曾经给予她在严酷教养之外点温暖,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撑不下去。
十五岁生日那天,姑姑说这是女子及笄之年,让她歇息天。那天,师父也来,亲自下厨,为她烧桌子菜——师父做菜手艺很好,擅长做竟然是极其费工夫淮扬菜系,这几年来她只吃过四五回,却念念不忘。
那天师父破例喝点酒,然后从怀里拿出个小小锦盒,放在她手心里,道:“阿微,刚从滇南回来,给你带件礼物,正好今日送给你——这是绮罗玉,中原再难见到宝贝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锦盒:黑色丝绸上,是对翠绿色耳坠。在暗淡星月之下,玉坠子发出盈盈光,如同两泓春水在缓缓流动,看得她几乎忘呼吸。
“喜欢吗?”师父声音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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