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过
很久才回过神来，转头却看到
边
胧月居然还是怔怔地遥望着，眼波明亮柔软。清冷月光洒落在她身上，那刻她脸上表情，令苏微心里陡然明——
是，这个美丽侍女，应该是在深深地恋慕着所侍奉灵均大人吧？
可是想起那个仿佛在云雾里缥缈着灵均，她心里却有种奇怪不舒服，只觉得那种人似乎并不是真实存在，只能轻叹口气。胧月骤然惊醒过来，脸上微微红，轻声道：“请姑娘入住前方朱雀殿，这是专门接待贵客所在。”
她在前面带路，路上遇到宫人都匍匐在侧迎接，拜月教里法度森严可见斑，同时也显示出这个侍女在教中地位身份颇是不凡。
“重楼呢？”苏微却无法按捺心里担忧，“他怎
样？”
灵鹫山位于滇南群山之中，离腾冲东南二百余里。
拜月教在苗疆果然有着至高无上地位，不管从陆路还是水路走，他们路上都行进得极为顺利迅速——看到金色新月标记，所有马队为之让道、船队为之停航，恭谨退避让行。仅仅两日过后，他们行便已经抵达灵鹫山下。
到时候正是入夜，轮满月遥遥挂在月宫之上，凛冽清冷，令人见忘俗。苏微走下马车，怔怔地看冷月和群山片刻，心潮暗涌。她想起少时师父和她说过种种往事，记起血薇上任主人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种种。这是个留下诸多传说地方，如今自身踏入，竟恍如梦寐。
“姑娘请。”胧月在旁躬身。
苏微这才回过神，发现脚下道路居然都用细细白沙铺就，在月下反射着冷冷白光，就仿佛条银河，沿着山路直通往如云山上。
“姑娘不必担心，”胧月轻声道，“姑娘那位朋友，灵均大人已经吩咐把他送往圣湖旁药室，那边安排人手救治，目下伤情稳定。”
“不行！”提到原重楼，苏微立刻蹙眉，“马上带
去见他！”
——拜月教是敌是友尚未明确，她不得不暗自警惕，更不能放心把原重楼留给他们处置。如果不看到重楼是安全地在这里接受治疗，她如何能放心？
她语气很重，隐含杀气，然而胧月看她眼，柔声道：“那好吧……既然苏姑娘如此关心那位朋友，婢子就带姑娘过去——只是如今天色已晚，说不定伤员已经就寝。”
胧月带着她绕过朱雀殿
“宫里有贵客来访，正在进行场法事。”胧月望着圣湖最高处神殿，道，“灵均大人提前赶回来，就是为替到访贵客祈福。这场法事颇为盛大，已经持续三天，需到明日辰时才能结束。如今天色已晚，还请姑娘先休息夜。”
苏微抬起头看去，果然看到神殿里灯火通明。冷月挂在祭坛上空，月神俯视众生，鼎中火光熊熊，无数经幔飘飘转转，祝诵声如水绵延——在万人之中，那个袭白衣祭司弟子正在主持法事，用莲花蘸取玉瓶里水，逐洒在跪拜之人额头上。
当他把手按在当先名女子顶心，念动咒语时，那袭白衣仿佛忽然间萃取月华，凭空焕发出光芒来，仿佛神仙中人，令人不敢直视。
苏微看得出神，倒吸口冷气。
几十年前迦若祭司……大概也是这样风采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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