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听到。那又如何呢?”碧落淡淡道,“江湖人,江湖死。何况自从楼主和靖姑娘去世后,们已经偷得浮生三十几年,也是赚够。”
四位护法相视笑,仿佛时光忽然倒流,还是英姿勃发少年。
“停云呢?”紫陌有些担心地看看渡口,“墨大夫还在给他看诊吗?这路他这拼命,看真是让人替他担心。”
话音未落,便看到个白衣人从舟中走上码头,朝着他们而来。薄暮里,他身形显得如此单薄,白衣在风里翩然飞舞,却透出几分憔悴气息来。他边走,边掩嘴微微地咳嗽,肩膀起伏,声音低哑。
看到主人终于下船,马队向导连忙迎上去,殷勤道:“各位老爷,前面便是驿道。沿着驿道走二十里,前面有个客栈可以住晚。”
澜沧夜月,有行风尘仆仆旅人悄然过江,踏上滇南土地。
这行有六人,从外表看都是最普通汉人行商。没有人知道,这些人,正是来自洛阳听雪楼,是当今武林中传奇人物。
薄如蝉翼人皮面具完全改变他们容貌,四位护法看上去都是二十许年轻人,而萧停云却变成四十多岁长须中年男子——这样安排,只为路上避过明里暗里耳目。秘密离开洛阳之后,他们路沉默寡言,不显山不露水,日夜兼程地赶路。先是坐船渡过澜沧江,从舟上下来后,从码头上雇支马队,直奔腾冲而去。
等切都弄好,走上驿道时,已经是薄暮。弯淡淡新月悬在苍莽群山之上,炎热风吹过森林,到处都是簌簌枝叶声响,如同细密海潮声。
这行人勒马驻足,久久倾听,面色各异。
“哦。”萧停云咳嗽着,却问,“到腾冲大概要几天?”
“三天吧。”向导道,“走得快些,两天半也够,只是会路途辛苦许多。”
萧停云和四位护法交换下眼神,道:“天两夜能赶到吗?”
“啥?”向导吃惊,然而看着对方语气却又不像是开玩笑样子,心下嘀咕——这个客人看起来病容满面,只袖管空空荡荡,显然是个残废人,简直令人担心他会随时撑不住倒在半途,却居然问出这样问题?
“好久没有听到忘川声音……”忽然间,青衣客轻声叹息,淡淡月光下,照见双鬓白发如雪,“三十年……没料到有生之年还能重踏此路。”
是,在多年前那场与拜月教之战里,作为听雪楼四大护法之首,他曾经跟随楼主和靖姑娘来到滇南,走过这条驿道——那时候他们都还是青年人,处于生中巅峰时期,虽然踏上这奇诡滇南,却毫不畏惧。
可那之后种种经历,诡异无比,九死生,却令他们永生不忘。
“那次也听到忘川声音,后来就真差点儿死在迦若祭司手里。”边红衣女子低声笑笑,眼里有柔软波光,“如果不是你用浅碧踟蹰花把救回来,估计已经是滇南具枯骨。”
“你受此重伤,还不是为救?”青衣在风里猎猎作响,碧落整个人在月光下如同柄出鞘利剑。红尘侧耳听着风声:“这次,你是不是也听到忘川声音?——只要听过次,便辈子都不会忘记声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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