绮罗玉果然非同凡响,搁在上面,便能令所有珠宝黯然失色。在烛光下,那只凤凰嘴里衔着宝珠似乎要滴出水来。她想起重楼雕琢它时专心致志样子,唇角不由得噙丝笑,语声也变得温柔:“就用这支凤簪吧……和耳坠也正好配套。”
“是。”侍女拿起凤簪,将她缕秀发压住,退后看看,笑道:“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!这翡翠流水色,真是映得人更加出众。本来以为家小姐已经很美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仿佛知道失言,侍女瞬间停住嘴。苏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低头看看镜子,果然是相得益彰,心里不由得阵欢喜。然而想起那个侍女话,心里却忽然微微沉沉——倒不是为在新婚之日又听到尹春雨这个名字,而是那句“美人如玉剑如虹”。尹府果然不愧是腾冲第大户,连府上随便个侍女都文采得,出口成章。可是……她为什要用这样句子来比喻自己?剑如虹?莫非……她是看出自己会剑术,还是自己最近神经绷得太紧,时多心?
她霍然抬头,眼眸隐隐有杀气,然而那个侍女却已经端着金盆给她盛水去。
心中正在疑虑,却听到外面喧嚣声盈耳,鞭炮连串地炸响,三道茶喝过,火把点起,宾客里已经开始有人唱歌,催促着新人出场。
原重楼似乎有些诧异,又似乎有些释然。沉默片刻,似乎不想让她直看着自己,转头对孩子道:“去看看迦陵频伽那边怎样。和她说,大概再过刻钟就可以好。”
“嗯!”蜜丹意清脆地应声,跑开去。刚跑几步,忽地回头,深深地看他眼,轻声对他道:“大稀,放心吧。”
“嗯?”原重楼刚拿起喜服,不由得愣下。
那个缅人小女孩站在深而长走廊里,回头用漆黑大眼睛凝视着他,眼眸里有奇特表情,忽然完全不像个孩子,字顿地道:“大稀,今晚你婚礼定会很顺利——有在呢,谁敢来搞破坏?”
原重楼忍不住笑,从门里伸出手去抱抱她:“乖,今晚你不要搞破坏就行。”
侍女端金盆进来,拧个手巾把子,道:“姑娘快擦擦手,外面催呢。”
苏微细细地观察她言行举止,不动声色地伸手将手巾把子拿过来,却装作个手滑,将手巾掉下去。
“哎呀!”侍女连忙去接,却没有接住,眼看着手巾掉在地上,连忙道,“去再找块手巾!
“咯咯咯……”在他怀抱里蜜丹意娇俏地笑起来,瞬间恢复成个小女孩,蹦蹦跳跳地顺着走廊走远,“放心,会乖!”
在另个房间里,苏微已经穿好喜服。
这次婚礼安排得非常盛大,方圆百里皆知。到后来他们两人因为得病而无力筹划,尹璧泽便力承担,还从尹府里派批训练有素侍女过来,服侍着她穿戴梳洗——此刻正在给她层层地将头发盘上去,准备用簪子定住。
“姑娘,您喜欢哪支簪子?”侍女打开梳妆匣,问。
苏微转过僵直脖子,看着满桌珠光宝气。重楼对她很好,为这次婚礼,光是头面首饰就买五套,有金银,有宝石,也有点翠——然而,其中最醒目,却还是那支翡翠凤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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