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让孩子见见他吗?”师父叹息声。
她沉默许久,凝视着那扇门,指尖微微颤抖,却始终没有动弹。师父看着她,面具后眼神微微动动,忽然间开口,说另外个决绝提议——
“或者,干脆去打碎那对灯,从此解脱,百?”
她微微震,终于抬起头,眼眸凛冽如秋水。
苏微轻轻吸口气,终于站起身,伸出手来。只听吱呀声,尘封门在眼前徐徐打开,股幽闭暗冷气息扑面而来。里面空无人,唯有那对九曲凝碧灯静默地在黑暗里等待着她。
他、他就在那里面?他……他又来!
“迦陵频伽,怎肯就这样放过你……便是做鬼,也会回来找你。”
耳边回响起当年他在耳边轻声笑语。枕席之间盟约,恋人耳鬓厮磨呢喃,如今回想起来,却似是黑暗最深处诅咒,纠缠入骨,生生死死,永无罢休。
那刻,她只觉得剧痛席卷而来,在瞬间将她包围。
“阿微!”师父失声喊道,再也顾不得什,“忍住,去找产婆!”
滚开!”
然而,她手却落在虚空里,整个人踉跄着跌倒在地。
“阿微!”师父在瞬间扑过来托住她,失声惊呼。
腹中有剧烈疼痛,那个胎儿躁动不安地踢打着她,仿佛也在表达着什。她却只是看着虚空里那个影子,全身发抖,说不出话。师父这才明白过来,回身拂袖子,瞬间将那两盏九曲凝碧灯扑灭。
那瞬间,那个影子寂然消失。
如同双沉静眼睛。
她孩子在三月初八晚上提前出生,是个男孩,只有五斤重。那个不足月孩子瘦小得如同只猫儿,胎发细细软软,鼻梁挺拔,眉清目秀,只是双眼有种奇特暗碧色——那是苗疆摆夷人才有颜色,如她不愿意再记起那个人。
她只看得眼,心里便有深深刺痛,下意识地转过头去。然而婴儿却嘻嘻地笑,嘟着嘴,伸出手臂要她抱。那种模样,令她心里最柔软地方都动起来。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,将瘦弱婴儿抱在怀里,亲吻柔软胎发。
“玛……”忽然,她听到婴儿发出模糊音节,忍不住全身微微颤,只觉得心里发冷——婴儿手,穿过她长发,指向背后那扇门!
婴儿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里,眨不眨,嘴里发出咿咿呜呜声音。
那夜之后,那扇门上锁,便再也没有打开过。门背后,那对价值连城九曲凝碧灯静默地悬挂在黑暗里,是否落满灰尘?那个人,被禁锢在黑暗里,是否也在日夜看着阴阳相隔这边?
“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她全身颤抖,喃喃,“他?”
“不该让你提前看到它。”师父无限愧疚,低声,“那是他魂魄。”
她战栗着,说不出完整话来:“重楼……重楼魂魄?”
“是。”师父缓缓颔首,低声,“当时在水映寺,明河教主趁着他新死、魂魄未散,便把他三魂和七魄分别封印在这两盏灯里。原本是为惩罚他永不超生——如今她在临死前,又把灯送给你……”
苏微说不出话来,死死盯着那两盏熄灭灯,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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