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若是从傀儡戏师傅手中稍微脱落,傀儡就会下子僵硬、无力,宛如死般,不过随即就又会复活,开始表演,又是跳舞又是做出动作来。与那相同,受到魔术丝线牵引,刚才有如精疲力竭失去兴趣老人那样逃出来喧闹和骚乱,现在又充满弹性,青春洋溢地奔回去。不管怎样罪人,也不会像这样急于冲进地狱去。直到刚才还被穿着漆皮皮鞋脚踩痛,还被飘逸着香水气味浓重空气呛得作呕,还在热气中身体发软,但现在却用仿佛装着弹簧脚轻盈地踩着舞步,穿过所有大厅,朝地狱前进。空气充满魔力,在温暖中,在奔腾音乐中,在色彩陶醉中,在女人肩膀香气中,在数百人烂醉中,在笑声中,在舞蹈节奏中,在点燃火眼睛亮光中摇曳着,被搬运着。西班牙舞娘冲进怀里,“和起跳舞!”——“不行,”说,“非到地狱去不可。不过很乐意带你吻去。”面具下方鲜红嘴唇凑近过来。吻着时才终于明白那是玛丽亚。将她紧紧拥进怀里。她那丰·满嘴唇仿佛夏天盛开玫瑰般。嘴唇还叠合在起时,们就已经跳起舞来。们从帕布罗旁边跳过去。帕布罗专注地抱住柔情蜜意地泣诉着喇叭。他那美丽动物眼神闪闪发亮,半茫然地凝视着们。可是们还跳不到二十步,音乐却突然中止。不情愿地放开玛丽亚。
“真想再和你跳次。”她体温和香气让陶醉,说,“玛丽亚,再陪走会儿。你那美丽手臂让陶醉。你那手臂再借片刻!可是,你听说,玛丽亚,荷蜜娜在叫。她在地狱里。”
“早就猜到。哈利,再见,永远都爱着你。”她向道别。夏天玫瑰在这里绽放得那样娇艳、那样芬芳,所期待是离别,是秋天,是命运。
继续跑着。穿过互相爱抚人挤得满满长廊,走下楼梯,来到地狱——那里漆黑墙壁上,燃烧着闪闪发亮、让人憎恨灯火,魔鬼乐团有如发烧般演奏着。个没有戴面具,身穿燕尾服俊美青年坐在酒馆高大椅子上,用嘲弄眼神瞪眼。被跳舞漩涡推挤到墙边。有二十对男女在非常狭窄地方跳舞。畏缩地、贪婪地、目不转睛地看着所有女人。那些女人大都还戴着面具。有几个女人向露出笑容。没有个是荷蜜娜。那个俊美青年从酒馆高大椅子上嘲笑地看着这边。心想在下次跳舞休息时间,荷蜜娜应该会过来叫。跳舞结束,可是谁也没有过来。
走到被挤在房间角落低矮吧台去,占青年椅子旁边席位,点威士忌。喝着酒时看着年轻男子侧脸。那是张非常熟悉、具有魅力脸。有如透过叫做“过去”布满尘土薄帐幕去看贵重、非常遥远时代肖像般。看,不由得打个寒噤。那正是赫曼。少年时代朋友赫曼。
“赫曼!”犹疑地叫着。
他微笑,“是哈利吗?你找到?”
原来是荷蜜娜。只不过她稍微改变发型,施着淡妆,她那张慧黠脸庞从流行竖领中醒目地、苍白地探出来。双手从肥大黑色燕尾服袖子和雪白袖中露出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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