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身侧,蹲在身边也洗着手:“等仗打完,派人将他骨灰安葬在父母家人身侧,他不会孤单。”
抬头看眼盘旋着秃鹫,那只茶隼混在群鹰中已不可辨。
马蹄声急急,路疾驰,直沉默不语,霍去病也直静静地陪在身侧,时而抬头看眼高高飞在上方小黑点,再专注地策马。
当又次抬头看向天空时,霍去病道:“不是你错,不要再责怪自己,战争中本就充满死亡,李诚决定参军那天就应该心中有备。”
盯着碧蓝天空:“可如果不是承诺让他上战场,也许他现在还活着。”
李诚低头看向插入胸口匕首,又抬头茫然地看向,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什。
伸手接住他坠落身子,手用力捂着他心口,可鲜血仍旧不停地冒出。陈安康大叫着:“军医,军医……”
霍去病蹲下查看下伤口,看着微摇摇头:“正中心脏。”
李诚看看自己手上血:“要死吗?”
想摇头,却无法摇头,只是紧紧地盯着军医。李诚笑握住手,反手紧紧拽着他,似乎这样就可以拽住正在流逝生命。
前方激战。陈安康轻声说:“上战场生死由天,昨日起饮酒伙伴,第二日就倒在你面前也是常事。”
心立即绷成条线,身子动不敢动,平着声音问:“那将军可……可定安全?”
陈安康沉默瞬道:“战场上没有定安全,不过将军从小就在军营中练习攻打匈奴,又是卫大将军言传身教,经验丰富,不会有事。”
匈奴血,汉人血,分不清心究竟为什在颤,神情木然地抬头看向蓝天,幸亏蓝天和白云依旧。
匈奴兵败而走,居延海恢复宁静,芦苇依旧曼妙地在风中起舞,可弥漫血腥气和地尸身却让仙鹤野鸭再不敢回来,反倒秃鹫渐渐聚集在天上,圈圈盘旋着,盯着满地美食。
“金大哥,你别难过,很高兴,杀匈奴,现在又可以去见爹娘和姐姐,好想他们,好想……”
血仍在往外涌,手却渐渐冰冷,抱着李诚动不动,鲜血从手上漫过,心也浸在冰冷红色中,这全是错,是错……
陈安康轻声叫道:“金……”
霍去病摆手让他噤声:“你先去整队,会儿准备出发。”陈安康行礼后快速退下。
霍去病言不发地安静站在身侧,望着居延海,轻柔地放下李诚,走到湖边开始洗手,霍去病默默看会儿,回身吩咐兵士将李诚尸身火化。
举目四望,霍去病策马急速奔来:“还好吗?”
强笑着点点头,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搜索着。陈安康笑指着右前方说:“那不是李诚吗?”
李诚拖着刀,隔着老远向挥手,心中松,也向他招招手。李诚面上虽有血有泪,神情却很激昂,冲大叫着:“为爹娘姐姐报仇,报仇,打跑匈奴……”
个躺在地上匈奴士兵突然强撑起身子,向李诚扔出把匕首。
“小心!”惊叫着飞奔而去,面抛出白绢金珠想击落匕首,可是距离太远,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飞进李诚胸口。支箭从身后飞出,将那个半死匈奴士兵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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